雪花飘飘,天寒地冻,郓城东边却是暖融融的;只因此处有座三进大宅子,在熊熊火焰中逐渐化为一片焦土。而一位六尺高的黑矮汉子,正举着火把,在滔天火势前喃喃自语。
“无知妇人,坏我大事,还想害我性命!”
“当初万不该妇人之仁救下你,就该让你与人为奴为婢!”
这黑面汉子约莫三旬年纪,生的样貌端正,气度端方;虽身量不足,却有仗义疏财,接济万人的度量;更有呼朋引伴,扫除四海的心计,却正是那山东地界最遮奢的男子——宋江!
因气量甚大,道上的朋友们多有赞誉,便送了个诨号。
“山东呼保义,江湖及时雨”,又称“孝义黑三郎”。
然而此刻,这位一向从容淡定的男子却是一脸戾气,他黑峻峻的手中拎着一女子头颅,头颅上却是挽了个单刀翻边髻,显而易见是位已婚妇人,远远望去,依稀可见生前的貌美妖娆。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宋江当初就该看你被千人骑,万人X!”
手中头颅不是别个,却正是他养的女人阎婆惜。
这阎婆惜倒也是良家女子,一向与老母阎婆相依为命;等到了嫁人的年岁,也算是粗通歌舞辞赋,略懂琴棋书画;母女两个生活难以为继,又遭到了恶霸仗势欺人。
不出意外,这风流袅娜的女子便要去恶霸府上为奴为婢。
等恶霸玩腻了,再卖到青楼去做花魁,风尘一世,独孤终老。
便在此时,宋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闯入母女两个的生活,他仗义出手,驱逐恶霸,又给了足够的安家银子;大义凛然的正气以及稳重成熟的英雄气概,瞬间填满了小娘子的心房。
阎婆惜不求名分,要死要活的做了宋江的小妾,算是非法同居。
“这女人当真是贱,你到底还有哪般不足?竟要红杏出墙?!”
“我平日里要银子给银子,要温存给温存,如今看来,倒不如去喂猪狗!”
宋江将手中头颅扔到狰狞的火焰中,看着美丽的头颅化为灰烬,看着那张不可置信,死不瞑目的俏脸面目全非,他心中升起一阵快意,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扯,冷笑出声。
“我已允了你与那张三,竟还要贪得无厌,现在却是自食恶果!”
原来这宋江喜好结交好汉,却不精通风花雪月,这阎婆惜受了冷落便觉得深闺寂寞,又有面皮白净,最擅甜言蜜语的张文远勾引逗弄,两个人天雷勾上地火,便滚作一团,成就好事。
宋江倒也大度,对张文远这位朋友的撬墙角之举一笑了之,还大方的送上份子钱。
可但凡是男子,被戴绿帽子没有不生气,不恼怒的(除非他有特殊癖好),宋江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顾虑着名声,这才忍气吞声,故作大度。可谁能想到,这二人竟然得寸进尺。
蹬鼻子上脸,借着晁盖兄长生辰纲的事情勒索于他!
“孔夫子说的不错,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近之不逊,远则怨!”
宋江长叹一口气,心中略微有些落寞:谁家前男友像自己这般大度?像自己这般英雄了得?可这女人该出轨还是出轨!出轨便罢了,对他这老相好一点情面都不留,竟然赶尽杀绝!
果然,宋江心道,妾这东西绝不可付诸真心,只能当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