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知道这必定不是水漓歌的真心话,是以并不着急与她争辩,只淡笑着道:“玉璋深得臣父喜爱,已经被臣父认作养女了。如今一直如从前唤臣姐姐,想来应该不会影响到臣的名声。”
“啧啧啧,这样一来,岂不是乱了辈分?”
水漓歌一拍大腿,很是头疼的样子。
姜宝玉看得有些发愣。
水漓歌于是又道:“你将来与阿舟成婚,便是鸿儿的舅母了。她如何能唤你——”
话说一半,水漓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登时便不再说下去了。
皱眉半晌,她才叹了口气,道:“罢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已,不重要了。带哀家去瞧瞧吧。”说着,她便起身往台阶下走。
“娘娘。”
姜宝玉一惊,想不通水漓歌作甚要去见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可是从刚刚水漓歌的言语中,姜宝玉隐隐察觉到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因此便更加担心她去见玉璋。
她此番这么大阵仗过来,总该不会是特意为了玉璋而来吧。
“你放心,哀家不会去打扰她的,只是觉得那孩子可爱,想要远远地瞧瞧罢了。哀家又不吃人。”
姜宝玉拗不过水漓歌,便是不叫她去,她带了这么多兵来硬要去见,她姜宝玉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她只好领着水漓歌去玉璋的院子,打算走一步算一步,要是到时候水漓歌真要对玉璋动手,她也有别的法子可以脱身。
玉璋在天一墓上待了一天,哭也哭累了,一回到家里就早早地睡下了。
小孩子睡觉都很沉,除非饿了尿了,便是打雷放炮都不会醒。
是以姜宝玉直接领着水漓歌站在玉璋的床边上去瞧。
“像,真像啊。”
水漓歌仔细端详玉璋面容,下意识伸出手去想去摸孩子的脸,被姜宝玉给叫住了。
“娘娘手冷,当心把玉璋弄醒了。”
水漓歌的手确实冷,她是给激动的,这会儿她浑身都冒着汗呢。
姜宝玉提醒她,她便立时收回了手,看着玉璋肉乎乎的小脸,欣慰地点头道:“她跟着你,倒也是个好归宿了。”
说着,她转身离了房间,与姜宝玉来到外头说话。
“好好待她,把她抚养成人,教她琴棋书画,成为优秀的女娘,教她好好看男人,不要为不值得的人荒废一生。”
话说到这儿,姜宝玉已经全明白了。
原来水漓歌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赵玉璋是皇帝和永义皇后的孩子。
可她一直是个旁观者,正如她对待姜宝珠和姜荣喜的事一般,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充耳不闻,佯装不知。
如今她更是靠着这一套处事方式登上了权利的顶峰了。
姜宝玉真的很佩服水漓歌的定力,换成是她,该是绝对做不到的。
“娘娘放心,只要我姜家一天不倒,绝少不了玉璋的好日子。”
水漓歌看向姜宝玉,满眼感激的笑了。
随即她走下台阶,提议姜宝玉带她逛逛永福伯府。
姜宝玉知道水漓歌这是还有其他事要与她说,便又充当起了向导,引着她往别处走。
永福伯府里有一处高台名唤邀月阁,只要夜里无云,准能看见月亮挂在屋檐上,屋顶是反光材质制成的,只要有月光,人坐在上头不需要点灯,也能亮如白昼。
水漓歌坐在上头,忽然感慨道:“哀家常听先皇说,永福伯是他的左膀右臂。大燕江山可以没有他,不能没有永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