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宗门的人被接走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觅渡姗姗来迟,而后摸摸脑袋,对着江暮凝嗞出一口大白牙,“不好意思啊师姐,刚刚厌阳宗的人不安好心,想把小师妹拐走,我为了阻止他,才来得这么晚的。”
“不过师姐自己明明有空,为什么不自己扶大师兄回去吗?老是迫害师弟你这样真的好吗?”话一落,又皱了皱鼻子,一副饱受生活困苦的可怜模样。
江暮凝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无奈到,“就你皮,藏在后山的止兰册不想要了是吧。”
“不要啊师姐,人家好不容易才借到的。”觅渡边红着脸边可怜兮兮的抱着脑袋,“师姐没翻过吧,师姐别误会了,我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啦,就是朋友的东西,要还的,不能给没收的。”
江暮凝看着他,意味深长到,“喔。”
觅渡脸红得要冒烟了……
“师姐好久没下山了,待会要去集市看看,师兄就麻烦你啦,而且小师弟那么厉害,能者多劳,小师弟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能帮上师兄师姐的忙,是师弟的荣幸。”觅渡欲哭无泪。
“哈哈哈哈哈哈,倒也不必。”
谢疏安坐在窗前,面前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壶酒,一只白玉杯半倒在茶几上,酒顺着杯壁流淌到地面。
窗外是一树梨花,阳光的碎影从梨花间隙倒映在谢疏安脸上。他靠着窗台闭着眼,长睫微卷,微风拂过,似蝶翼飞舞。他骨肉匀称的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着,谱着不成调的曲。
江暮凝踏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走到他身前,原先他面前是鸿鹄宗的敏华,两个人酒品都不错,既没哭也没闹,喝完就乖乖坐在椅子上睡觉,她就没关心过这边了。
现在只剩下谢疏安了,宗内统一的蓝白条纹披在他身上,意外的好看。她难得有时间认真打量他的长相,平日里刻意避开他,见面时也下意识盯着别的地方。老实说,她一直知道他好看的,心里也存在这个认知,但是直面时还是让她小小惊艳了一下。
觅渡从她背后探出身子来,小小声问,“师兄还没醒呀。”
“如果你没出现幻觉的话,我是说,就眼前所见,人确实还没醒。”
江暮凝转身,将觅渡小师弟从背后拉出来,“剩下就交给你了,厉害的小师弟。”
觅渡却一个劲地往后退,蹲下身子委屈巴巴抱着凳子腿,一脸抗拒,“不要,师兄睡觉被打扰会很生气的。要不我们不管他了吧,观止楼很安全的。”
“之前大半夜你不是还去闹过他洞府了吗?不也没事吗?”江暮凝蹲下身子,小小声说出她的迷茫。
“阿,当时现场是这样,他打开门对我微微笑,跟我说,`三刻钟`,我当时莫名其妙,但是又什么都没发生,我就安安全全开开心心地和师傅交任务去了。后来我发现是我天真了,因为自那天起,后来的每个子时,大师兄都准时来找我复习当天的功课,本来我刚开心刚刚进入宗门,师兄就这么照顾我,后来我发现,每次复习功课的时间都是三刻钟……我才发现,师兄是真的记仇,那些被单方面虐的场景永远刻在我的脑袋里,所以,”觅渡一脸真诚地握着师姐的手,“我们要不还是等他自己醒吧,虽然他自己在这里会不安全,但是叫醒他,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嗯,不能直接扶他回去吗?动作轻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不行的,他很警觉的,一靠近他,他就醒了。对呀,他很警觉的,不会遇到危险的,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