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响个不停,在余杭城里的一间屋子里,徐幼娘正在绣架前忙碌的飞舞着绣针,因为临近及笄的日子,她正在忙着给母亲绣一个新的荷包,毕竟她母亲现在用的那个还是她五年前开始学绣活时的第一件绣品,原本蓝色底面白色雪梅的荷包已经破旧。而屋外和她一起长大的涟漪正院子里亭子里一边看着院子里的花,一边看着一轮明月高悬。冬青和幼娘是同年出生的,只是比她晚了一个月出生。幼娘的娘亲徐氏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后来家道中落,原本已经出嫁的徐氏也被婆家所弃,无家可奔的徐氏在没有告诉婆家自己已有身孕的情况下来到了这江南之地,后来便生下了幼娘,靠着所学的刺绣技艺维持生活开支。而和幼娘一起长大的涟漪一家则是从塞外迁来的,据说,涟漪的母亲佟氏年轻的时候曾在一大户人家做丫鬟。
涟漪的母亲曾经在京城里服侍的那位小姐本身就是京城里有名的刺绣师傅,因此也跟着学了几年,刺绣的手艺也不算太差。幼娘自八岁时开始跟着佟氏学习刺绣,十岁时开始到绣坊里学习,每过多久就已经能自己独立的接活了。而涟漪却不愿意学习刺绣,她更喜欢去一些大户人家里做一些零活,为此冬青的母亲总是说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像她,而是像她一起共事的冬青。
及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标志着她们已经长大,到了谈论婚嫁的年岁。自然冬青和幼娘也不例外,不知什么时候,冬青已经从窗子爬了进来,一脸笑眯眯地问:“幼娘你以后要寻个什么人家”?原来,是今天冬青干活的人家正在为家里即将要及笄的女儿议亲。冬青看着眼馋,就回家和幼娘一起议议。但这幼娘正如冬青自己说的那样就像个纺线机,对情爱之事没有感觉。幼娘头也没抬,只是淡淡一笑,说“幼娘只想配在娘的身边哪里也不像去,一辈子陪着娘”。冬青只好无奈的瑶了瑶头,这时幼娘的母亲的徐氏只是听到声音,便披了件薄衣出来查看。冬青很合时宜喊了句“姨娘”。而还在专心绣荷包的幼娘却没有听到,还在继续需绣着,只到她娘站在她身后和她说,“我家幼娘的技忆又有长进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幼娘只是回了一句“娘,还有一个月就是三月三了,我到时候一定给您换一个新的”。时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幼娘只是听到她娘轻轻地默念了一句,“三月三徐家春日宴”。这里的徐家就是京师的永平侯府,冬青的娘在二十年前和她家小姐一起参加过那年徐家的春日宴,在那次春日宴上,当时的徐家主母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顺利的联姻,于是便设计了国公府的嫡小姐,迫使她委身做妾。后来徐家主母病逝,她家小姐便进入徐家做继室,冬青的娘也以陪嫁丫鬟(琥珀)的身份和另一个丫鬟(冬青)来到了徐家。
正在兴头上的冬青听了幼娘的娘轻喃后,不但对徐家的春日宴有了兴趣,同时也对那位和自己同名的丫鬟有了继续了解的雅兴。便开始让幼娘的娘讲一些过去的事。但幼娘毕竟不是亲历者,她也听冬青的娘说过的一些只言片语,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甚了解。她只是知道那个叫冬青的丫鬟最后去了福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就在这个时候,冬青的娘喊到“明天就是及笄的日子,起迟了可不好”,冬青这才一脸不情愿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