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锋利的犬齿和满是倒勾的舌头映入大汉眼帘。
尽管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大汉的脑子还是控制不住地空白了一下。
远处疾驰而来的徐二郎看到这一幕目呲欲裂,双眼通红,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已经被他拉成满月的弓弦。
弓弦回弹,发出嗡的颤音,那根箭矢瞬间化成一道黑色的闪电,发出一阵极为尖锐的呼啸之声,宛如游龙一般刺破一片片空中飞舞的雪花,朝着老虎睁得滚圆的眼中射去。
徐二郎并没有因此放松心神,而是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枝箭矢,拉弓搭箭,弓箭被他再一次拉成满月,手指松开,箭矢飞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徐二郎边跑边射,一连射出三根箭矢之后他才稍稍放松心神,此时的他虽然还在奔跑,但是手臂之上却是一阵阵的胀痛,好似灌满铅水一般沉重的让他有些抬不起来。
徐三根箭矢呈品字形朝着虎头射去。
徐二郎并没有期望自己的这三根箭矢能射杀老虎,他清楚自己的力量,但是他的目标本来也不是射杀老虎,而是为了吸引老虎的注意力,好给被老虎压在身下的大汉争取逃生的机会。
老虎听到了身侧传来的呼啸之声,转头看去就看到三根好似黑色流星一样的箭矢朝着自己的头颅射来。
老虎凶戾的眼睛被怒火笼罩,今天它身为森林之王的威严被它眼中渺小的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个射箭的人类竟然还敢在它进食的时候攻击它,这让它在愤怒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憋闷,什么时候小小的人类敢这样对待它了?
老虎又是一声咆哮,根本没有把那三根箭矢放在眼中,但是保险起见,它还是仰起头用自己最坚实的额骨朝着那三根箭矢撞去。
老虎的骨头坚硬密实,皮毛更是坚韧,在它迎头撞上那三根箭矢的时候,那三根箭矢竟然没能在它的皮肤上留下哪怕一寸的伤口,反倒是那三根箭矢,在老虎的撞击下,木制的箭杆被撞成粉末飘洒而下,铁制的箭头也无力地落在地上。
远处的徐二郎见到这一幕,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本来颇有节奏的呼吸也是微微一滞,然后就变得有些凌乱起来。
眼见自己箭矢并没有给老虎造成多大的困扰,徐二郎艰难地抬起胳膊,想要再来几箭,就算没办法给老虎造成困扰,但是只要能稍稍拖延点儿时间也是不错的。
胳膊的酸痛让徐二郎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他咬着牙,拉弓搭箭,艰难地拉开弓弦之后就被身后的水牛叔叫住。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在旁边看着,有机会再出手。我先去救你爹,我跟你爹联手的话应该可以拿下这大虫。”水牛叔安排道。
水牛叔并不擅长弓箭,他手中的短枪近距离可以当防身的武器远距离可以当标枪使用,之所以刚才没用,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在那么远的距离投枪射杀老虎的同时还不伤到老虎身下大汉,如果老虎躲闪及时,他很有可能一枪把老虎身下的大汉射个透心凉,但是现在他们和老虎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水牛叔有把握,就算射不伤老虎至少也不会伤到老虎身下的大汉。
听了水牛叔的话,徐二郎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中弓箭,而水牛叔则是将短枪举到眉间,又向前加速跑了两步之后,才一用力将手中的短枪狠狠投掷了出去。
如果说徐二郎刚才的箭矢是天边的流星,那么水牛叔的短枪就是眼前的陨石,带着一股巨力裹挟着风雪朝着老虎砸去。
老虎看着越来越近的短枪,眼睛中也闪过一丝惧意,它虽然智慧不高,但是凶兽的本能还是可以让它分得清哪些可以对它造成伤害哪些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面对这个比刚才那些箭矢看起来威力百倍的短枪,老虎没有选择再用头骨去硬抗,而是稍稍扭了一下身子,将屁股上那根鞭子一样的尾巴高高扬起,朝着短枪剪去。
尾巴挥扫,甩出一片残影,在短枪近身之际,老虎的尾巴极为精准地打在了短枪的枪杆之上只听“嘭”的一声炸响,那短枪自枪杆处炸裂开来。
老虎身下的大汉借着老虎分神的间隙,终于脱身。
他从老虎身下翻滚而起,伸手接住了只剩下一半长短的短枪,反手一刺,明晃晃的枪尖就刺入了老虎下颌一寸深浅。
猩红滚烫的鲜血洒落,吃痛之下,老虎彻底发怒,硕大的头颅低垂看向大汉,右爪好似蒲扇一般朝着大汉扇去。
早在枪尖只刺入老虎下颌一寸之时,大汉就在心底大叫不好,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击就算不能刺死老虎,至少也能老虎落个重伤,但是他低估了老虎的皮肉厚度以及坚韧程度。
老虎的反应自是不慢,这含怒的一爪子让大汉几乎避无可避,大汉只来得及微微收缩胸膛,那坚硬且锋利的指甲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咔擦!”
清脆的声音自大汉胸腔响起,大汉好似一块破布一般被老虎一爪子拍飞,鲜血好似飘舞的梅花一般点点洒落。
大汉手中的短枪在老虎的下巴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几乎将老虎下巴的皮毛割成两半。
“爹!”远处的徐二郎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行进到半路的水牛叔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眦欲裂,本以为自己那一枪可以帮铁拳解围,没想到却间接让铁拳重伤垂死,当下也是忍不住大吼:“该死的畜牲!”
水牛叔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咻咻”传来两道破空声,定睛一看,就看到两根箭矢好似流星一般朝着老虎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