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修练场后,不若发现今天修练场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大家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不像平常修练前那样嘻笑。他看到试演台上,那里站着的除了教他们的先生还有带他进长老会的周固。
不若刚站定,域古朝和他的几个跟班也到了修练场。大家看到不若和域古朝前后脚到,眼神不免在他们之间交错着多看了几次,没有在现场观战的人也都听说了昨天他们两个人打斗的事情,议论很多。这让域古朝很尴尬,脸上发烧,从不若身边经过时他忍不住狠狠看了他一眼,不过不若回敬了他一个写意的笑脸,使他脸色更加难看。
周固清了清嗓子,说道,“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就说正事。”说完他看了一眼众人,然后接着说道,“昨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长老会是修练之地,鼓励每个人去追求武道高峰,同门之间相互切磋比试是好事,但是好勇斗狠是不能允许的,按照会规要接受惩罚。昨天云天和域古朝不顾同门情谊互相斗殴,还有很多人在现场不加劝阻反而起哄,影响十分恶劣。念你们初犯,姑且只处罚主犯,罚云天去后山废石场面壁一个月,从今天开始。你们其他人好自为之,如有再犯绝不轻饶。”
“是域古朝先向我挑衅的,为什么不惩罚他?”不若愤怒地叫起来。
“周固执事,是域古朝先挑衅的。”布拓音儿大声给不若鸣不平。
“是域古朝先挑衅的。”任行运在旁边大声附和。
周固看了一眼布拓音儿和任行运,说,“他打输了,这就是惩罚。”说完袖口一卷带起不若就往外走。不若被他卷着,气得咬牙切齿,拼命挣扎却就是挣扎不开。
域古朝旁边那几个人很是得意,奚落不若道,“就你一个平民也敢跟域古少爷争,简直就是找死。”
域古朝虽然刚刚还满脸羞愤,这时也已经幸灾乐祸地看着不若了。
不若看到域古朝的笑脸更生气,骂道,“你这个爱哭鬼,我就是被罚了也比你好,等我出来还要打得你哭爹喊娘。”骂完域古朝他又骂周固,“你这个混蛋,凭什么只罚我一个人,肯定是得了域古家的好处,等我出来我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不若被周固卷着越走越远,传到修练场上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不过大家听他骂周固都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山谷里,山古四面都是悬崖,崖壁陡峭平滑,凭他自己根本上不去。说是废石场,地上绿草荫荫连一块石头都没有。周固走后,不若没郁闷多久就在山谷里转悠起来。
从鹿角邸到长老会又到了这个山谷,不若有很强的适应能力。生活把他扔到了一个地方,他总会很自然地决定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会被他抛到一边。被扔在这个连人都没有的小山谷里后,不若仍然保留着自己的希望和节奏。
山谷不大,像一个瓮,除了地上的草就是上面一小片天空,在草地和天空之间是四面高高的崖壁。“这可真是面壁啊”,不若在心里想。
他沿着崖壁四面边走边仔细查看,没有发现任何让他觉得可以逃脱的通道后,靠在了一处崖壁上,拿着周固给他留下的干粮边啃边看着天,想着要如何渡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啃完干糖后他干脆躺在草地上睡了一觉。
梦里不若看到他身边的崖壁上开了一道门,他好奇地走进去,看到一间石屋。石屋四面有光闪闪的字,可是再看一眼又像是有人在演练,每个字里都含着招术。不若盯着一面墙看完又去看另一面,但是像是碰到了阻力,就像上山爬坡爬不上去一样不能看下去,他试了好几次,竟然很累,就不再看了,回头继续看能看出字的这一面墙。
事实上他在看这一面墙的时候也是越看越累,到最后很吃力。他又从头开始,反正后面的墙也看不了,他也不急了。他先通篇读了一次第一面墙上的字,“至道唯简,由简而繁,由繁复简,立基在人,成道在天……”不若读得似懂非懂,看完之后他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只觉得每个字里都有无穷奥义,每一笔里面都蕴藏机锋,他尝试模仿笔画中的意蕴,觉得那是远远超过自己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完全做到,但便是这样粗浅的模仿也让他觉得受益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