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霍冉吃惊地差点打翻手边的茶盏。
青鸢看了眼自家殿下,忍笑道,“是侍郎大人。”
看着霍冉不愿又心动的样子,郁棠不客气地笑了。
“侍郎大人来了,开心吗”
霍冉忍着窘瞪了她一眼,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她自然是想要见的,只是,有些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郁棠呷了口热茶,两颊被热气熏得泛着粉,眼眸透着亮,“侍郎大人可是此次伤得很重,难得回来,这些时日奔忙,怕是疲惫得很,真的不心疼”
霍冉扯了扯帕子,眼底写着挣扎。想到自己因为误会去姐姐那里待了好多日,霍冉有些脸热。
郁棠看她纠结模样,心底感叹,也没催促。
半晌,霍冉倏然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移了移,看着郁棠的目光有些难为情,“他身子弱,我去看看。”
郁棠了然,“当然,你想见他,我自然不能拦着的。”
被她的话说得红了脸,霍冉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底气不足,“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嗯,和侍郎大人好好说。”
目送霍冉飞快远去的身影,郁棠轻咳一声,神情有些淡。
青萝替她重新续了茶,温言道,“殿下可是羡慕了”
郁棠抬头看了青萝一眼,不承认地摇头。
青萝也不再问,笑着摇头,从青鸢手里接过药碗,“殿下,该喝药了。”
郁棠皱眉看着,片刻苦着脸喝下,接过青萝递来的蜜饯吃下。
郁棠的病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就连远在西山别苑的太后都惊动了,吩咐人带着极好的补药送来公主府。
而在没多久,回到东临的阿因那登上王位的事情传到大容,让郁棠大为震撼。
虽然早就知道阿因那是东临王位争夺最后的赢家,但是这么快是郁棠没想到的。
而此事传到大容后,郁棠也想到了因为各种事情而被她忽略的和生。
秋日阳光正好,围墙上的凌霄正在绽放最后的夺目,半是绿荫半是阳光的亭子里,郁棠正捧着个话本在看。
青鸢带着信过来时,郁棠正看到话本里书生半夜访香闺,秀气的眉生动地蹙着,忽而“啪”地一声把话本拍在桌上。
“怎么了”
“殿下,是小王爷来的信。”
青鸢气喘吁吁地站定,把信递到自家殿下手中,看上去有些激动。
小王爷便是和生,自皇上登位后,除了拥兵造反的三皇子被赐死外,其他皇子都被派往封地,除非皇命不得回京。
而和生,因为郁棠的关系,派往的封地距离京城稍微近些,但快马加鞭也需要三个整日的功夫。
离开之后,两人几乎没有音信,直到这日
“殿下,小王爷在信里说了什么”
郁棠看着信,忍不住笑了,笑容明媚。
“他呀,纳了几位美人在府上。”
“真的”
青鸢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又觉得不太相信,这种事情,怎会和殿下在信里说明
郁棠笑着摇头,“开玩笑,他若敢这么做,本宫便即日出发,登门拜访。”
“殿下”青鸢有些瑟瑟,感觉殿下的怒火有些旺。
郁棠弯眸一笑,点了点青鸢额头,“骗你的。”
青鸢“殿下今日兴致真好。”
郁棠点头。
自知道阿因那坐上东临的皇位之时,她便有些开心。倒不是因为大容和阿因那订立的盟约,为了国家利益,撕毁盟约并不是奇怪的事情,而是因为和生和阿因那的关系。
从和阿因那的谈话中,郁棠有察觉和生的母妃冯妃娘娘与东临的渊源,即便只是这浅薄的渊源,想来东临也不会轻易反悔。
回过神,看青鸢好奇的目光,郁棠放下信纸,无奈摇头。
“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罢了,你怎会如此好奇”
青鸢红了红脸,“也没有啦,只是最后殿下与小王爷见面时,小王爷身边那位侍卫哎呀,阿萝方才找我有事,殿下奴婢先走了。”
郁棠愕然,好半晌才回神,“傻丫头。”
也有心上人了呢。
不过,和生身边的侍卫哪个她怎么没有印象
摇摇头,郁棠忍不住地笑。虽然知道青鸢嫁了人就不会在她跟前了,但是,他们的幸福比自己的私心重要。
郁棠将信折叠收起来,看着快要开谢的凌霄花,按了按眉心,站起身来。
不知是不是之前生病的缘故,这些时日她总是容易疲倦。请了太医来看,也说不出个名堂来,郁棠只好作罢。
几日后,听闻了因回京的消息,郁棠被青萝青鸢催着上了永宁寺。
下得马车,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郁棠打起退堂鼓来。
青萝“殿下,为了您自个身子,还是请了因大师看看吧。”
青鸢叽叽喳喳附和,“是啊,听闻了因大师帮了殿下的大忙,了因大师难得回来,殿下也该看望的。”
郁棠皱着眉,有些烦恼。
她并非不想和了因道谢,她单纯只是不想爬山而已。
青萝似是看出她心事,语气认真道,“殿下,心诚才灵。”
郁棠无语,耐不住青萝和青鸢在耳边车轱辘话说,硬着头皮往上走。
待走得头晕眼花之时,郁棠想到自己那段时间因为要堵了因几次爬山上来,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更多的是,那个坚持不懈往山上爬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殿下,到了,您真厉害”青萝赞叹道,青鸢也在一旁双眼亮亮地看着郁棠。
帕子擦去满头的热汗,郁棠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要被抽走,腿软脚软心更累。
“殿下,我们进去吧。”青萝道。
郁棠点头,缓步过去。
依然是熟悉的小沙弥,郁棠合掌回礼,沐浴着佛香,这才感觉胸口闷气一扫,恢复些力气。
这日来上香的香客不多,郁棠一路走来,四下银杏菩提耸立,佛香弥漫,一片庄严肃穆。让人的心,也不由安静下来。
途中遇到住持,郁棠虔诚一礼,寒暄片刻,问道,“住持,了因大师可在”
住持温和笑着的脸上带了些古怪,片刻释然地笑了,“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