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莫筱玥都浑浑噩噩的,直到闫璐找她借笔记的时候,她才想起麦芽糖的事。
莫筱玥不打算将自己中午看到的事情告诉闫璐,于是决定旁敲侧听:“闫璐,我抽屉里的麦芽糖你见了吗?”
闫璐愣了下,随后摇头,一脸纯真:“没有啊。”
“哦。”莫筱玥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午放学后,闫璐要和莫筱玥一同回家,但被莫筱玥借口还要打扫卫生,给拒绝了。
等闫璐走后,莫筱玥收拾好背包,悄悄的跟上闫璐。
她现在对这个女人太好奇了。
结果八零年代的巷子又窄又错综复杂,莫筱玥跟着跟着就给跟丢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栋老旧破败的低矮平房区,一个老光棍家院子里挤满了满满当当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中有的兴奋地满脸发光,双眼迸射出的精光跟成了精的妖怪似得,有的面带同情,对着院子中的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指指点点。
老光棍是这家院子的主人,今年五十八岁了,刚放出来没几天。他抽着一袋旱烟,吧唧吧唧嘴,摇摇头道:“太贵了,便宜点吧!”
“那怎么行,我这好好养的一个侄子,这些年在他身上搭得就不止这个数,而且这孩子学习好着呢,回回考试都是班上的前几名。我养他这么些年,就要这点钱可不多,难不成你还想一分钱不给,就凭白捡一个大儿子?”他们两个讨价还价的样子,仿佛不是说一个大活人,而是没有感情的死物件。
一旁邱珩在哭,不知道谁把他五花大绑,拴猪一样拴在猪圈的木头桩上。
身上那件浆洗到发白的校服上印着几个黑乎乎的脚印子,半边脸也被扇肿了。他无助跪在地上,哀声地求着舅舅。
“舅舅,你别卖我,我不上学了,我不花钱了,明天我就出去打工,赚钱给你花好不好,求求你别卖了我,舅舅……”邱珩一声声母亲的唤着,撕心裂肺,听得旁边几个少妇偷偷抹着眼泪。
“胡说什么,什么卖不卖的,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你妈,还想害死我?我都说我一个光棍可养不活你,把你过继出去是为了你好,这人没儿子,却个养老送终的,你过去了,什么不都是你的,吃香喝辣,比跟着我强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舅舅,我知道错了,别把我过继给他……我会改的,什么都会改的,以后全听你的,我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咱家的那些地我自己就能种,我还,我还能去镇里打工,我一定赚得比他给你的钱,求你了,别把我过继给他……”
邱珩哭的撕心裂肺,那可怜无助的模样,又回到了和莫筱玥刚认识的时候。
人群中有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道:“老刘,你别什么都往孩子身上赖,谁不知道你姐的死是一场意外,要非得说谁有责任的话,那也应该是你!是你三更半夜的非得嘴馋,非让你姐连夜往城里赶,必须在早饭上让你吃到烧鸡。这才在急冲冲的路上发生意外,不幸去世。”
“就是,谁家大老爷们像你一样整日的好吃懒做。你说大半夜的就要吃什么烧鸡,就不能等到天亮,这不是作妖嘛……”人群里立刻想起一阵阵附和声。
邱珩的舅舅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没脸。
他不想在继续纠缠下去,直接道:“我不和你墨迹,就一口价二百,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家愿意把这么大儿子过继给你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