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清眸色微动,接过宋太医的银针。手指按压在青山伤口周围的肿胀处,扎下一根最粗的银针。
宋太医见状,瞳孔瞪大,呼吸急促,已经肿胀的地方,若再施针,岂不是雪上加霜?
他咽了咽口水,念及止血一事,不敢再轻易小觑苏宁清,小声问道:“六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这是何医法?”
“刺血。”苏宁清又取了一三棱针,直刺入青山血肿处达骨膜,淡淡道。
宋太医点了点头,见苏宁清手法虽怪,但针法极稳,这么看倒不像是胡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认真盯着。
苏宁清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朝着身后伸手,催促道:“火罐!”
宋太医激动地脸色涨红,呼吸更加急促,伤口本就肿胀得厉害,用针刺激也就罢了,怎还能再能用火罐来刺激?
他心中疑虑颇多,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拿起火罐,给苏宁清递了过去。
若今日六小姐这手法真起了作用,那他今日便是开了眼界了!
他不由地对苏宁清多了一分期待。
苏宁清接过火罐,缭绕在青山肿胀部位,青山猛然睁眼,眼眶猩红,大口大口地吐出几口鲜血,血泛紫,是为余下的瘀血。
“去听他的心跳。”她看向焦急得恨不得整个人贴在青山身上,眼里布满血丝的紫烟,提醒道。
紫烟微愣了半分,随即点了点头,凑到青山胸口,安静聆听着,长舒一口气,激动地看向苏宁清,“小姐,青山的心跳比方才强了很多,是不是不会死了?”
“青山脉搏跳动有力,气血通畅,算是从鬼门关中踏出来了!”宋太医不等苏宁清回应,自己上前搭了搭青山的脉搏,激动回着紫烟的问话。
他又看向苏宁清,想起方才对苏宁清嗤之以鼻的行为,他愧疚地低下头,“六小姐,方才是在下有眼无珠,心有狭隘了。”
“无妨。”苏宁清知道这手法在常人看来确实有悖常理,自是能理解方才宋太医的行为,她抿唇浅笑了下,淡然道。
宋太医见苏宁清这般,略沧桑的脸顿时红了不少,羞愧难当,对眼前这个表面肥硕粗俗的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人不可貌相!
六小姐当真是个医者仁心,宽厚豁达之人!
苏宁清敛去笑容,见紫烟松懈了许多,严肃道:“虽已度过最难一关,仍不可轻视,还需继续。”
紫烟点了点头,也跟着严肃起来,小心问道:“小姐,可需要奴婢做什么,奴婢这就去做。”
“方才是奴婢愚蠢,误会了小姐,险些坏了大事,更让小姐寒心,奴婢该死。”她想起什么,伸手拍打着脸,诚心悔过。
苏宁清摇头道:“有过,改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