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没了心后无处可归,给他符印的姜子牙早已不知生死,思来想去,只得乘马来到了南门街金府门外。
朝歌城里除了此处,比干再想不到其它能帮到他的地方。
在金府门前翻身下马,左右护持的黄明、周纪想要搀扶,却被比干抬手制止。
来到府门前,比干刚想扣门, 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刚好能容一人走过的缝隙。
比干低头,就看到一只白犬正用爪子勾着门边。
哮天犬狗头往院子里扬了扬,意思不言而喻。
比干默然片刻,然后踏步进了金府。
门外, 黄明周纪想要跟着比干进府,却听到咣当一声巨响, 仅有一道口子的府门已然被哮天犬关了个严实。
两将面面相觑, 最终只得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哮天犬在前引路,比干穿过前堂,来到了后宅。
此时陈沐正坐在石案旁,案上是刚刚沏好的茶水。
姜子牙事先交待过比干,让他莫与人言语,比干此时仍记得此事,来到后宅与陈沐颔首示意后,便一声不吭的坐到了对面。
此时,陈沐笑言道:“亚相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
比干闻言松了口气, 开口问道:“可是子牙兄让贤侄出手救我的?”
陈沐摇头道:“非也,我师叔只能护亚相暂时不死,至于救亚相......亚相乃贤良忠直之人,我又岂会见死不救?”
比干闻言连忙起身道谢。
“多谢贤侄好意, 不过我心已无,却不知该以何法补救?”
陈沐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谁说亚相无心?”
看着比干一脸疑惑的模样, 陈沐反问道:“我先前给亚相的救心丹, 亚相可曾服下?”
“已然服下。”
“既然服了我的救心丹,亚相又怎会说自己无心?”
比干闻言心头一动,连忙把胸前裹着的衣袍拿开。
比干低头看去,就看到自身胸前的血洞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心口新生的皮肤也比从前更加光滑白嫩。
伸手抚向胸口,砰砰的心跳宛若战鼓,沉稳有力。
“这...”比干嘴巴微张,一时震惊的难以言语。
陈沐淡然的啜了口仙茶,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那救心丹不过是他裁下的一缕发丝幻化而成,比干不过是一个凡人,重塑一颗心脏所需要的生机之力并不多,一缕发丝绰绰有余。
“亚相今后有何打算?”坦然接受比干恭礼拜谢后,陈沐开口问道。
比干面露悲戚之色,半晌才言道:“陛下虽视我如草芥,但我身为臣子却不能视君如寇仇。”
陈沐皱眉道:“亚相,你是陛下嫡叔,也是朝中贤臣,如今子侄不孝,君王无道,他逼你到这步田地,你难道还要敬他不成?”
“残害忠良,纪纲绝灭,我如何敬他?”比干摇头道:“虽不再敬他,却也不会与他为敌,从今以后,我便远离朝歌,归于乡野,再不过问朝中诸事。”
陈沐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不过还未成形,就被府门前的呼喊声打断。
“是宫中的奉御官...”比干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此时天色已过正午,陈沐不禁疑惑道:“传御官此时过来做甚?”
稍顷,掐指推算出结果的陈沐脸色一黑。
一旁,比干开口道:“许是来寻我的,你我一同前去看看。”
冷笑一声,陈沐说道:“恐不是来寻亚相的,而是来要我心肝的!”
侧目看向比干,陈沐拱手道:“有劳亚相前去周旋一二,就说我正在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就去宫中见驾。”
目送比干去往府门,陈沐神色逐渐阴沉。
“我又没有烧你的轩辕坟,也没有杀你的狐亲,你怎敢要我的心!”
唤来哮天犬,陈沐恶向胆边生。
“去哪?”哮天犬问。
“轩辕坟!”陈沐回答。
既然对方都要他的心了,那他若是再不如法炮制一番,岂不是就亏了?
城南三十五里外,轩辕坟。
此时的轩辕坟虽然被比干和黄飞虎一把火烧了,但也只烧了个外围,里面道行高些的狐妖并未因此受到伤害。
来到轩辕坟上空,仙识捕捉到藏在地底下的浓烈妖气,陈沐眼睛微眯。
除了妖气,他还窥到了许许多多的骷髅,那些多是人的骸骨,有的甚至还有挂有血肉,显然刚被妖魔祸害不久。
小手轻掩鼻口,陈沐看向了同样用狗爪捂鼻的哮天犬。
“哮天,你下去把里面的狐妖都解决掉,记得把他们的心都挖出来,我另有用处。”
哮天犬扭头看向陈沐,好像在问你为什么不去?
抬起脚踹了下哮天犬的屁股,陈沐催促道:“快点去!”
说话的同时,陈沐脚心踹出了一道浓郁至极的回春妙力。
金色的圣光从臀部蔓延到全身,哮天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不再犹疑,化作一道金芒,便冲到了轩辕坟里。
站在半空,陈沐看向地面。
此时辕坟坟的土石翻涌成河,一条白练在土石底下四处穿梭,待山包好似漏气一般塌陷之时,哮天犬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陈沐身边。
将包裹着一堆新鲜妖心的兽皮交给陈沐后,哮天犬忍不住呸了几口。
这些狐狸,属实骚的有些过分了!
陈沐看了眼还扑腾扑腾冒着热气的数十颗妖心,伸手打出了一道金光。
他要用生机之力维持着这些心脏的活性,如此等到去往王宫挖心之时,才能让妲己吃上热乎的。
回到府邸,陈沐拔了一根头发放在手心,吹了一口仙气。
下一瞬,陈沐手心中的头发金光大作,等光芒落下时,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小童出现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