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宝玺后,小皇帝命荆云海领着肩舆扈从先行回宫,自己则在储秀宫用了午膳,而后跟母亲聊了一个多时辰,才想起打道回乾清宫。
初秋时节的下午,天朗气清;小皇帝行在红墙黄瓦间的砖石地面上,感受着手中那枚底面两指见方、高约一寸有余的印玺,心中终于是多了些底气。
而后她微微侧过头来,向身后说道:
“多亏了你机敏,让朕既取回了印玺,又未与太后伤了母子情分;说吧,想要些什么赏赐?”
跟随在皇帝身后的只有李云棠一人,他从言语中听出天子颇为满意,心中也相当高兴,但嘴上却很是谦虚:
“皇爷谬赞,若不是皇爷领会了奴婢的意思,进而做出配合,此事哪会有如此顺利,奴婢不敢贪天之功。”
“以后若是没人在时,不必自称‘奴婢’。”
说完这话,小皇帝定住脚步,等着身后的李云棠行至并肩,特意往他脖子处望了一眼,关切地问道:
“对了,你被承乾宫那位所伤,伤势如何?”
“皇爷,我没什么大碍,嘶......”
李云棠的伤口并不深,再过一两个时辰怕是都要结痂了,但他深知不但要会办事、还要会表现的道理,于是佯装牵动到伤口,好让皇帝对他更加关切。
看到这副情形,小皇帝先打量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转过身靠近;吩咐李云棠不要乱动,自己伸出玉指拨开他团领衫的领口,仔细探看起伤口。
李云棠就这样被小皇帝挤在墙边,感受着她小巧挺拔的琼鼻中呼出的热气,眼神渐渐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瞟:
乌黑亮丽的头发,丝绒一般的柳叶眉,杏眼灵动有神,肌肤如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吹弹可破。
“先前也没注意,未曾想小皇帝居然是个美人胚子,不过比起那懿安太后,还是嫩了许多......”
李云棠正在心猿意马,身上突然掉下一个物件,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
小皇帝低头一看,竟是懿安太后扔掉的护指套,脸上当即变了颜色,训斥道:
“云棠,你怎能——”
李云棠心中一紧,小皇帝要是知道他对太后心思不正,要么会感觉他有辱皇家清誉,要么心中泛起醋意,总之没什么好下场......
结果接下来的话却出人意料:
“——想着向懿安太后寻仇,如今彼强我弱,冲动行事无异于飞蛾扑火!
况且她是朕的嫡母,即使你有把握成功,朕也会背上一个弑母的骂名,为千夫所指。
其中利害,希望你明白。”
小皇帝俨然把他藏下护甲套一事,当成了其铭记懿安太后灭门之仇的表现!
李云棠正愁无法解释,顺着意思便埋下头苦思,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回道:
“举家罹难,情难自已......
不过我向皇爷保证,只要在宫中一日,就绝不再有复仇的心思!”
得到承诺之后,小皇帝感觉气氛有些凝重,她想岔开李云棠的注意力,便歪着脑袋问道:
“刚刚你一直偷着瞧朕,看了许久;怎么样,觉得好看么?”
虽然不知小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李云棠还是不假思索,回答了这个问题的唯一指定答案:
“好看。”
“真的?”李彧微微侧脸,柳眉一挑,漏出一分狡黠的笑容,“比我宫中那几个,经常凑在你身边的宫女还好看?”
“那些宫娥与皇爷相比,无异于萤火与日月争辉……”
小皇帝神色一凛,语气变得有些不善:“这么说来,你是承认有许多宫女,时常凑在你身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