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绽搀扶着杨宣,谢致打头阵,三人脚下生风,不敢再过多停留,用最快的时间走出了丛林,回到了车边。
陈绽打开车门,爬进后座,抛出杨宣的羽绒服,“你赶紧把外套换了,先撑一下,里面的衣服到民宿再换。”
十一月的冬天,凌晨四点多的气温低到三四度,丛林温度更低,估计只有零度,杨宣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即使身上裹着谢致脱给他的冲锋衣,也已经冷到牙齿打架,全身发抖了,嘴唇苍白到像抹了面粉。
杨宣接过羽绒服,把自己裹紧,刚把拉链拉到下巴,陈绽拿着一条围巾下了车,走到他面前,就往他头上包,手指时不时地碰到杨宣的脸,冷热相遇,激起杨宣一阵颤栗。
陈绽看着她包好的,只露出了眼睛跟鼻子的墨绿色粽子,表示非常满意,遂拍了拍粽子的脸,笑弯了一双眼睛,“小粽子,到了端午节,我就把你吃掉。”
杨宣哆嗦到话都说不全,“到那……时候,我就不是……粽子了。”
杨宣买羽绒服的时候,选的长款,一米八八的身高,裹到了膝盖,鹅绒含绒量最高的那一档,在雪乡都可以轻松过冬,但是现在,杨宣感觉不到这件羽绒服有任何作用,他依旧很冷很冷,从来没这么冷过。
等到谢致整合完三人的行李,关掉后尾箱后,杨宣迫不及待地往民宿赶,在心里求天拜着佛,自己可千万不要发烧。
一路上静悄悄的,连只狗都没碰见,十分钟不到,熟悉的那扇木门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陈绽伸手敲门,连续几声,落在了韩水年的耳里。
韩水年躺在床上,猛地睁开眼睛,愣怔了几秒钟,拿过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凌晨四点多,这种时候,谁会来民宿?
他下床,披着外套往屋外走,穿过黑暗中的两扇门,停在木门门后,开口问道:“谁?”
无人回答他。
他又问了一遍,“谁?”
门外的人依旧没有回答他,只连续敲了几下门。
韩水年想着会不会是村里的人找他,伸手搭上门栓,刚抽出一点,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陈绽。他如同触电一般,立即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准备转身离开。
门外的人开口说话了,“想修门的话,大可以离开。”
果然是陈绽。
韩水年脚下一顿,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又听到陈绽说道:“杨宣发烧了,借个地方住几天,等烧退了,我们立马就走,什么都不做。”
韩水年对陈绽三人的观感实在复杂,尤其陈绽。开了这扇门,他觉得他在引狼入室,不开这扇门,他又记着杨宣曾帮他扔过那袋子东西,再加上……他爸爸的骨头,也是陈绽帮着要回来的。
他陷入天人交战时,陈绽没了耐心,冷着语气威胁道:“我数三下,门还不打开,就别怪我踹门进去之后为非作歹了。”
韩水年知道,这扇门根本阻止不了陈绽他们,他垂着眼,直接把门打开了,看到一个带着墨镜,围巾包着头,身穿长款羽绒服的人靠在陈绽身上,应该是杨宣了,细看还全身发着抖,视线再往后,站着谢致,手里推着两个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