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尧本来微微昂着头，方便南婳量尺寸，忽觉颈部一阵麻痛，被什么勒住了。
他本能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
南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猛地松开手。
霍北尧抬手扯掉脖子上的软尺，扔到地上，垂眸睨着她，唇角一抹邪冷的笑，“沈小姐这是要公报私仇？”
南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理智缓缓归位。
她强压慌乱，似笑非笑道：“哪里，跟霍总开个小玩笑罢了。霍总堂堂一上市总裁，该不会连这么点小玩笑都开不起吧？”
“玩笑？”霍北尧眼神玩味，偏头看向旁边的朱梨，“你们的沈大设计师，经常和客户开这样的玩笑吗？”
朱梨刚才在低头记录数据，没注意两人的动作，听他这样问，愣了一下，忙笑着说：“是，我们沈老师是个很幽默的人。”
“幽默？呵。”霍北尧勾起一边唇角，意味深长地盯着南婳，“的确很‘幽默’。”
南婳一言不发，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尺，开始量他的臀围。
高级定制和普通成衣不同之处就是，高级定制的尺寸要精细到身体每一个部位，仅仅一个臀部，就得量出无数个数据，上臀围，中臀围，下臀围，连胯骨的尺寸都要标注好。
刚才量上半身还好些，可是臀部是比较敏感的地方，哪怕隔着一层布料，南婳还是觉得膈应。
尤其想到那地方曾被林胭胭无数次抚摸过，她忍不住一阵恶心，手指翘得老高，尽量不碰他的身体。
霍北尧微垂眼睫，将她嫌弃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黑眸微微沉了沉，“沈小姐这工作态度不行啊，如果在我手下做事，一天都撑不到。RosaClara用人条件这么宽松，真担心做出来的礼服质量。”
南婳紧抿着唇默默地听着，忽然直起腰，把软尺塞到他手里，“既然霍总这么优秀，那就自己量吧。你放心，就是天底下的公司全都破产了，只剩你们一家，我也不会去你的公司上班的。”
朱梨站在一旁呆若木鸡，这两人火药味这么浓，哪有半点暧昧模样？看样子谣言并不可信。
霍北尧修长手指捏着软尺一角，问呆若木鸡的朱梨：“沈小姐平时对待客户都这么无礼？”
朱梨慌忙摇头：“不，沈老师谦逊温和，对待客户极有礼貌。我们的客户大多是女人，量尺寸这种事都是助理来做。您要是不习惯让我量，我下楼给您找一位男同事好不好？”
霍北尧高傲的自尊心受挫，这女人居然看人下菜碟，对客户区别对待。
他斩钉截铁地说：“谁都不要，就要她。”
朱梨无奈地耸耸肩，面向南婳说：“沈老师，您看怎么办？”
南婳刚要出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眼，是闺蜜穆妍打来的。
霍北尧在，不方便接听，她挂断电话，想等会儿给回过去，可穆妍像有急事的样子，一遍一遍地打个不停。
南婳只好对霍北尧说：“霍总，我先接个电话行吧？”
霍北尧淡淡点头。
南婳拿起手机脚微微瘸着走到窗口，接听后，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穆妍声音哽咽：“婳，你手里有多少钱？”
“一两百万能拿得出来。”
“不够，远远不够。”穆妍哭出声：“我该怎么办？我爸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