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告诉过我,让我隐瞒他去世的消息,但现在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被江树清知道。
此刻的我明白,我之所以能在江家过的如此安逸,是因为爷爷的面子。
爷爷死了,那么这个面子,屁都不是。
杨九乾、
江树清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直呼爷爷的名字,他以前一直都叫杨老先生。
“你说话啊!”
看到我沉默不语,江树清对着我嘶吼。
“爸,你干嘛?吓着他了。”
这会儿,江茹嫣皱着眉头,质问江树清,我没想到,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给我说话的,却是我刚到江家,对我颇为厌恶的江茹嫣。
在江树清的注视下,我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是看着江树清的样子,显然已经得到证实,我便没什么好隐藏的。
“你为何不告诉我,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树清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双目显得有些通红。
“爷爷不让说。”我看着江树清解释。
我刚说完,柳玉香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所以,你就这样在我们家骗吃骗喝?”
看着眼前江树清和柳玉香的面孔,我感觉到这个家是如此的陌生,爷爷在世与否,对他们来说,就如此的重要吗?
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委屈,人心?这就是爷爷给我说过的人心吗?
“我没有骗你们什么。”我目光迎向江树清夫妇。
这三年,江树清夫妇的确对我很好,但和此刻强烈的反差对比,我倒希望他们以前对我不要那么好。
愤怒的江树清骂了我一顿,说什么我爷爷是骗子,我也是骗子。
但他没有赶我走,三年前,他是托关系将我领养的,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我的监护人,在我十八岁之前,他还得对我负责。
从那以后,我在江家的日子发生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
江树清夫妇对我极为冷漠,甚至时常对我发火,开始让我在家里干活,很多以前阿姨做的活儿都换成我。
按照柳玉香说的,不能让我在江家白吃白住,他们家并不是做慈善的。
而且经常对着我冷嘲热讽,让我满了十八岁就滚出江家,到时候是死是活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江茹嫣很疑惑他父母对我态度的变化,但在江树清夫妇的作用下,我们俩本来和睦的关系也逐渐拉远。
本来每天接送我和江茹嫣上下课变成了只接送江茹嫣,而我只能坐公交回家。
进入江家,前三年,我过的是少爷的生活,但后面三年,我过的是下人,或者说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柳玉香甚至让我洗全家人的内衣内裤,我刚把洗完的内衣内裤凉在阳台上,就看到柳玉香走过去,带着手套把我洗的东西全部丢在垃圾桶里。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那脏手洗的东西,我们会穿吗?”
我盯着柳玉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我的表情,柳玉香不屑的一笑,说道:“小畜生,要怪就怪你爷爷,你知道当初我和我老公去求卦,他是怎么做的吗?”
“你,就是来还债的。”
咬牙切齿对着我说了一句,柳玉香转身离开。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三年。
高三毕业,我十八岁,虽然我考上了大学,但我已经成年,江家没有责任担负我的任何费用。
所谓的大学,我并不是一定要追求,人只要有一双手,总不至于饿死。
踏入社会,我空有一身本事,但爷爷给我说过,20岁之前不得为人占卜,而且我的第一卦一定是给江家的。
这两年的时间,我做过服务员,刷过碗,当过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