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辛弃疾的《书愤》,写的气势磅礴、意境开阔,柏云岐念的也是饱含激情、豪迈奔放。
这种收复故土的坚定气概也深深感染了龙青云。脑海里隐隐有金戈铁马声在回荡,龙青云一脸肃然道:“师父,我们只有建立强大的重甲骑兵部队,才能抗衡东瀚的铁浮屠和拐子马。”
虽显豪迈,但已经意兴阑珊的柏云岐转过身形,看着龙青云一张坚定的俊脸,悠悠道:“青云呀,难得你有如此见识和雄心,镇远侯苏万亭和你的想法一样,正准备扩充和强化骑兵部队。”
柏云岐一边说话一边踱步,走到刚才龙青云坐过的椅子旁,顺势坐在另一张梨花木椅上,并示意龙青云也坐下。龙青云走到书桌处端起柏云岐喝茶的杯子,双手递给了师父,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
柏云岐微微颔首,语重心长道“自从我大雍立国之初,就失去了幽云十六州,不仅失去了北部屏障,同时也失去了马源基地,使我大雍国一直受制于骑兵部队不够强大,才有了北雍的覆灭。南雍初年,朝廷上下曾经励精图治,但收效甚微。现在的南雍早已是吟风弄月、歌舞升平、直把杭州作汴州了。”
龙青云喃喃自语道:“幽云十六州是北方的屏障,我们大楚国就定都在北京,就是现在东瀚的中都,‘天子守国门’,大楚的皇帝要比这南雍的皇帝有气概多了。”
“什么?天子守国门,青云你在说什么?”柏云岐满脸震惊的问道。
龙青云回过神来,说道:“师父,没什么,我是在说,如果把京城设在幽云十六州,天子就可以亲自守国门了。”
柏云岐笑了笑,“你这个想法虽然荒唐幼稚,但也是激励君王雄心,励精图治的一个办法呀。”
接着说道,“不要说天子守国门,我记得二十年前,有一个礼部的郎中上书‘北望神州,恢复中原’就因言获罪,贬官回了家乡,听说后来郁郁而终。”
听到此处,龙青云不禁一怔,立马站了起来,悲愤道:“那个官员就是我外公梁谦益。”
“啊!”柏云岐不禁一怔,怅然道:“当年我也曾听说梁谦益虽一介书生,还是力主抗瀚,为师深表敬佩,可惜梁郎中英年早逝,遗憾啊。”
说着站了起来,向龙青云拱了拱手,以表对梁谦益的敬佩,接着道:“那是光宗年间的事,工部侍郎顾朝风编织谣言参了你外公一本,光宗皇帝也是失查,轻易的就听信了奸臣所言。现在是宁宗朝,皇帝还算惇信明义。”
“哼,好你个顾朝风,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把这笔账算回来。”龙青云心里暗忖道。皇帝虽然昏聩,龙青云也没有过多埋怨,毕竟外公也只是贬官回家,并没有抄家杀头。
南雍朝由于祖制原因,对文官还是相当宽厚仁慈的,只贬官不杀头。想到这里,柏云岐看了看悲愤的龙青云,此子还算明白事理,并没有把怨气发在皇帝头上,皇帝日理万机,高高在上,对官员失察误判,除非明君,一般君主而言,这种事也是稀松平常。
柏云岐接着说道:“青云,你暂时不要冲动去找顾家报仇。那顾朝风就是当今宰相顾景修的父亲,顾家在南雍是豪门望族,势力在朝堂、军队盘根错节,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撼动。”
“据可靠消息,这次代表西湖剑院参加‘西湖论剑’的代表很有可能就是顾景修的二公子顾白羽,也就是骆子虔的同门师兄弟。”
柏云岐说话的同时,不禁想到了古剑秋,一脸凝重,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从上往下数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第九本,然后把书拿了出来,向龙青云招了招手,龙青云站了起来走过去,柏云岐顺势把书递给了龙青云。
封面上赫然写着“嵩阳九式拳谱”,字体疏狂,苍劲有力。龙青云接过拳谱,兴奋、激动、感激顿时涌上心头。
翻开第一页,已被拳谱总纲所吸引,浑然忘了向师父拜谢这些礼节。
柏云岐看在眼里,也不计较,只是笑哈哈的看着龙青云,欣赏之情溢于言表:“青云呀,你要尽快熟悉嵩阳九式的拳经要义,如有不明之处,尽快咨询为师,下个月初九就是西湖论剑了。”
“嗯嗯。”只见龙青云左手捧着书,嘴里念念有词,右手比划着动作,已经完全陶醉沉浸“嵩阳九式”的拳谱里,师父问话的同时,应了两声。
见此情形,柏云岐一脸畅然,“孺子可教”。看了刚才骆子虔的“追风十三剑”的巨大威力,单靠掌法,短时间内,龙青云未必是骆子虔对手。我去找下师兄墨天宇,商量下,是否师兄亲自教导青云‘碧海流云剑’。”
柏云岐看了看沉醉拳谱中的龙青云,心生慰藉,掩门而去。
这“嵩阳九式”可谓博大精深。分“天、地、雷、风、水、山、泽”八式,龙青云沉醉其中,不知不觉已到申时。
龙青云看到“山”字诀,自己比划的同时,脑海里出现柏云岐在演武台上使出的“排山掌”犹如九座大山飞奔而来,脑袋里顿时千山万壑般旋转起来,拳经要义也映入脑海,慢慢地山峰越来越少,龙青云清啸一声,顿感“百会穴”一片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