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雪亮的光柱,照在树上,晏花儿的脸被强烈的光笼罩着。
“看清楚了吗?大娘,是你的女儿,没错吧?”
山铁大叔问。
“没错儿,是俺闺女。”
“大娘,我们不想动粗的,您闺女最听您的话了,劝劝她下来吧。”
此时晏花儿的哑巴哥哥嗷嗷直叫,双手比划着,似乎要模仿他妹妹的动作。
晏花儿快速地离开,被光柱照着的树干,挥舞着手臂,滑行到另外一棵树杆上。
晏氏带着哭腔说道:“这前世造的什么孽啊,别人家碰不到的事情,都叫俺碰上了。”
山铁大叔着急道:“大娘,您先鳖着急哭,把您闺女唤下来要紧,不然她又得跑了。”
“闺女打小就性子倔强,怕俺也喊不动她。”晏氏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山铁大叔道:“您老就别在这谦虚了,还是快叫唤吧!”
晏氏抹了一把鼻涕,撵着小脚,移动到晏花儿歇栖得树杆下面,仰着脸,哭着说:“花儿,好孩子,娘知道你委屈,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快下来吧。听娘的话,你要是不下来,俺家也留不住张小巧,那你哥和俺这个家全完了。”
晏氏放声大哭,还把脑袋往树杆上撞。
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恰似鸟儿摩擦,梳理羽毛的声音。
“继续,别停下来,快劝!”
山铁大叔看着晏氏,催促道。
哑巴挥动着手臂对着树上的妹妹吼叫。
边上的来喜耐不住了,“好,好媳妇,你,还是个人,有一点点人味,就,就下,下来。”
张小巧也语带哭腔道:“花儿,下来吧,俺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命,俺哥虽然丑陋,再难看还能说花儿,可你哥他~认命吧。”
晏花儿从树梢上飞起,从人们的头顶上飞过,一阵阵凉凉的雨露,仿佛是她的眼泪在滑落。
“快让开,让她下来!”
山铁大叔大声说。
人群后退,场上只留下晏氏和张小巧。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利索,晏花儿盘旋了一会儿,又落到更远的林子中高高的树梢上。
眼见的天色晚了,月亮都该升起来了,可林子里依然漆黑一片。
人们又冷又疲倦,耐心快被磨灭了。
“只好来硬的了,准备家伙,把狗血准备好,铜锣拿过来。”
山铁大叔等不及了。
“不行,不行,她要是受到惊吓飞远了,今夜抓不住,怕以后就难了,她娘家人也不依啊。”
来喜的堂叔有些担心地说道。
“那去把晏氏和她哑巴哥哥喊过来,和她们说一声,别真有事情闹腾。”
山铁大叔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