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玉良申请转所僵持之际,张玉良代理的一起贪污受贿罪的开庭传票寄到了江南律师事务所。这个案子,是由张玉良与顾险峰共同代理的,孙国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孙国维把顾险峰拉到办公室,窃窃私语了半天。
开庭前,张玉良和顾险峰一起去看守所会见了这个叫周光荣的前国土局局长,以前也会见过一次,这次也就问问周光荣,对检察院的起诉书中所指控的罪行是不是都供认不讳,有没有什么可以减轻罪责的证据。
周光荣五十多岁,秃顶,胡子拉碴,油腻,狡狯,和上一次相比,看不出一丝的焦虑与不安,他已经完美适用了看守所的生活。
“周光荣,检察院的起诉书你看了吗?”张玉良提问,顾险峰记录。
“看了。”
“所指控的都是事实吧。”
周光荣眨巴眨巴眼,摇摇头。
“哪一部分不是事实?”
“玉姐的那一部分肯定不是事实,玉姐说给我送过200万,送到我家里,我承认,她送钱是确有此事的,但200万是她借给我的,你知道,玉姐是我的情人,我们之间也时常有资金往来,她借200万给我,是因为我女儿在剑桥读书,需要钱,而我又没有那么多的钱,只好问玉姐借了。”
“你说的都是事实?”
周光荣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给玉姐谋取利益?”
“这个你可以去问问玉姐。”
“那你联系一下检察院,申请收集一下对被告人有利的证据。”张玉良对顾险峰说。
从看守所回来后,顾险峰便把会见周光荣的情况向孙国维汇报了。
“险峰,这样吧,你就告诉张玉良,说检察院认为这个案子证据已经支持所指控的犯罪,而且他们人手太紧,你们可以自已收集。你就陪张玉良去玉姐家收集证人证言吧,注意,你要让张玉良自已提问,自已记录,至于玉姐方面的工作,我来做。”
“这样不好吧。”顾险峰迟疑起来。
“有什么不好?你和张玉良高中就是同学,大学也是同学,但自打你认识他以来,他就一直比你优秀,他不停地进步,不停地优秀,他一直是在俯视你,你不知道吗?我想,稍稍有点嫉妒心或是自尊心的人,定然是受不了的。”
“可是,我是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的,他却不是。”
“噢,噢,耶鲁大学法学院,全球TOP10,了不起,不过,我也有一张耶鲁大学法学院的毕业证,我仔细比对过,几乎一模一样,我的是花200美元买的,我想,你的不会也是花200美元买的吧?”
顾险峰低下头,汗水涔涔。
“对,你说的没错,我的耶鲁的毕业证也是买的,我的京华大学入学资格,也是买的。我所有的荣光,都是买来的。说不嫉妒张玉良是假的,一想到他,我几乎嫉妒得要发狂,李明柔,是我们的老师,是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可是偏偏他可以得到。”
到玉姐家做笔录也非常的顺利。玉姐承认这200万元是借款。
就在张玉良把这份笔录寄到法院的第二天,几名警察就在江南律师事务所把张玉良请到了看守所,涉嫌的罪名是“律师伪证罪”,因为玉姐在证词中说,她受到了威胁与引诱,他送给周光荣的200万本就是行贿的,准确来说,是周光荣向她索的贿。
看守所给沈家秀打电话,她说她在马尔代夫度假,回不来,“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爱咋样咋样。”
江南新区人民法院,张玉良涉嫌律师伪证罪一案公开开庭。
走向被告席时,张玉良便瞥见了孙国维一副强忍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江南律师事务所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来了,他知道,是来看他的笑话。律师协会的代表也都来了,黑压压的一片。
张玉良知道,他唯一的机会是在顾险峰身上。
“被告人,我问你,既然你担任另一案的被告人周光荣说他有证明他罪轻的证据,你为什么不申请检察院或是公安机关来收集?”检察官问。
“我们申请过了啊。”
“申请过了?是打电话申请的吗?用你的手机还是江南律师事务所的座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