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红鲤苦着脸,磨蹭着背弓跨刀拎了箭袋、兽皮囊,不得已出了慕红梅家。站门口想了半天,只能背好箭袋、皮囊朝村北走去。
出了巷子,康红鲤垂头丧气,见人也不打招呼,心里犯着愁。当快走到村中央大青石井台时,听到旁边烂瓦房赌档里吆喝连连,热闹非凡。他心里烦慌,吐了口吐沫道:“呸!让你们这帮烂赌鬼赌,总有你们栽跟头的时候!”抬头看眼后山,满是愁苦。
康红鲤他们走后,红梅娘出了里屋,小心问道:“这是干嘛?都要走了,也不多和他们待会儿。”慕红梅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一个个的!”
红梅娘见女儿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转眼就恼火,心中无奈。她怎能不知女儿心事,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她。
慕红梅闷闷地坐回椅子上,说道:“娘,以前和红红在一块儿,看着他就乐,最近不知怎的烦得慌。”红梅娘一怔,仔细地看着女儿脸,问道:“是,不稀罕他了?”慕红梅摇了摇头,道:“怎么能呢,看他那傻样心里就乐,可不知怎的,乐着乐着就难受。”红梅娘瞅了她一眼,说道:”你说你,明明稀罕人家,偏要赶人走,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慕红梅捡起根狗尾草,用力掐着叶子说道:”娘,我想了,走之前不跟他见面,得要红红想我想得狠了,抓心挠肝才成!“红梅娘愕然。
慕红梅问道:”娘,你说说我爹怎么就那么讨厌红红?连带着对康叔康婶也没个好脸色?康叔酒量小,全村都知道,可人家没少给爹送酒,以前还陪他喝,喝一次醉一次,爹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么,一点不记人家的好!“红梅娘道:”你爹有难处。“
慕红梅有些失神地看着门后,叹了口气,道:”唉,知道。只是红红真可怜,满村里没几个待见他的,可他有什么错?娘,知道泥鳅为什么喜欢跟着红鲤哥么?不是因为红红对他多好,是只有他从心里把泥鳅当个正常人,而不是鼠人。他俩这份不受人待见,还真像。“
红梅娘道:“明天就走,真不见他?”慕红梅问道:“娘,真要走?那,小青一块儿......”红梅娘随她看去,点了点头。慕红梅一阵黯然,喃喃道:“那就是再也不回来了。”
红梅娘捡了根狗尾草,一边数着一边宽慰着女儿说道:“有些事看着很难,可谁知将来会怎么样,当年我和你爹比你们难,不也熬过来了?”慕红梅听了,问道:“娘,给说说,你们当年是怎么个难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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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咱家京里有亲戚,怎么从来不走动?”
见问起这些,红梅娘难为情地一笑,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你以后自会知道。咱先说说眼下的事,你让小鲤现在找双彩牡丹,不是难为人么?若找不到,你许的愿不就落空了?”
慕红梅抬头道:“怎么能!这次许的愿是找不到牡丹,我们俩缘分天定,谁也不能反对!爹也不行!要是能找到双彩牡丹,就是说牡丹花逆天而开,我俩的缘分也是违反天意,那我死心。”红梅娘一愣,口中喃喃道:“这,也行?你怎么不让他上天摘星星去,摘不到,你们缘分顺应天意,多省事?”
慕红梅看眼外面的天,说道:”这不是天还没黑吗?不过,娘说的有道理,下次就这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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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红鲤离开慕红梅家后,满肚心事地走着,不觉中来到村中央的大青石头井台处。时近六月,炎威渐盛,石井台北边几棵大槐树下,不少长须老者带着孙辈在闲耍乘凉。
康红鲤远远地见着人多,便绕路向家里走去。来到家门前,门上着锁。见邻居三叔的儿子大壮,站在梧桐树下撒尿泚着蚂蚁窝,问他,才知道娘一早被人请去了。
康红鲤纳闷,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丫头的,被娘说和得差不多了,谁又找她说媒去?再想到自己,心有哀怨:娘也是,成天给别人说亲,自己儿子的事也不上上心!抱怨了老娘一番后,摸了摸肚子,先前在慕红梅家吃了不少点心,不觉着饿,也就懒得跳墙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