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百毒弩下夜猿啼,壮士纷纷急鼓鼙。黑雾弥漫人魄散,妖氛笼罩将星低。只知战胜歌刁斗,不认奸邪悔噬脐。屈死英雄遭血刃,至今城下草萋萋。
且说姜子牙领众门人返回潼关,先来参见武王。武王言道:“相父此行如何?”姜子牙言道:“老臣的师祖鸿钧道人临凡,平息了三教之乱,我军东进之路,再无隐患,不多日便可在孟津与天下诸侯相会。”
武王闻言大喜,当晚设宴款待一行门人。次日天明,姜子牙传令,起兵往临潼关而来。不过一百八十里的路途,转过天已至临潼关城下,安下行营。
且说临潼关太守欧阳淳,在帅府听闻战报,与先锋卞金龙,副将桂天禄、公孙铎、方义真商议道:“姜尚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如此一座小小的关隘,如何能抵挡周兵东进?”
众将官言道:“总兵大人,明日我等可与周兵见上一阵,若胜则杀退敌军,若不胜则坚守不出,立时修表报入朝歌告急,等待援兵到来,此为上策也。”欧阳淳言道:“几位将军之言甚是。”
次日,姜子牙升坐中军大帐,问左右将官道:“何人去临潼关下走一遭?”言还未落,黄飞虎出列道:“末将愿往!”姜子牙点头应允。黄飞虎当下率领本部人马,一声炮响,杀至关下讨战。
报马报入帅府:“启禀总兵,城下有周将叫阵。”欧阳淳问道:“何人前去走上一遭?”先锋官卞金龙领令,率领三千人马杀出关去。
武成王黄飞虎见城门打开,从中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头戴青泥得胜盔,身穿连环甲,坐下一匹白马,鞍鞒鲜明,面如白纸,细眉阔目,颔下花白胡须,手中一柄开山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黄飞虎问道:“来将通名!”卞金龙言道:“我乃先锋官卞金龙,你这反贼,不思忠君报国,反助叛逆攻打母国,今日让你死于斧下。”
黄飞虎闻言大怒,拍马摇枪直取卞金龙,卞金龙以手中开山钺急架忙迎。牛马相交,枪斧并举,战了二三十合,黄飞虎卖个破绽,大喝一声,一枪将卞金龙挑落马下,枭了首级,掌得胜鼓返回大营,来见姜元帅。姜子牙闻报大喜,亲自为武成王标上功绩。
报马报入帅府,欧阳淳大惊失色,只得命军士坚守不出。且说卞金龙战死的消息报入卞府,卞金龙的夫人胥氏闻言,放声大哭,惊动了后园习武的公子卞吉。
卞吉问家将道:“老太太为何事啼哭?”家将把老爷阵亡一事讲说一遍。卞吉当时怒发冲冠,换上披挂,来见母亲道:“母亲莫要伤心,待孩儿前去为父亲报仇。”此时胥氏早已哭的神魂颠倒,也不顾不了卞吉。
卞吉上马,来至帅府前,左右报入帅府道:“启禀元帅,卞先锋之子卞吉,在外听令。”欧阳淳言道:“命他进来。”少时,卞吉上殿,行礼完毕,眼含热泪道:“末将之父死于何人之手?”
欧阳淳言道:“卞将军惨死疆场,实属不幸,乃是被反将黄飞虎所害!”卞吉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明日末将要为父报仇。”欧阳淳见他义愤填膺,只得点头应允。
翌日,卞吉率领三千人马杀出关来,来至周营辕门前讨敌叫阵。报马报入中军大帐:“启禀大元帅,关内杀出一员战将,在辕门外索战。”姜子牙问道:“何人自告奋勇去会来将?”南宫适闻言出列,领将令杀出大营。
只见对面一员小将,年不过二旬,生得却十分凶恶,虎背熊腰,面无血色,二目带煞,穿鱼鳞甲,背后挎着一张飞弩,手持一柄开山钺。
卞吉见南宫适杀来,大喝道:“来者何人?”南宫适笑道:“似你这等黄口孺子,如何能认得本将军,我乃西岐大将南宫适是也。”卞吉言道:“且饶你不死,速速回去,叫黄飞虎出来受死!他杀了我父亲,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必替他来送死。”
南宫适闻言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卞吉,卞吉以手中开山钺急架相还。二马交错,刀钺并举,一场龙争虎斗,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二人战了二三十合,卞吉力怯拨马便走,南宫适随后赶来。卞吉幼年得过异人传授,随身背着一件宝贝,他见南宫适追来,将背上的飞弩取在手中,一按机括,隆的一声响,只见三支通体绿黝黝的飞箭,带着一团毒烟邪雾,直朝南宫适射去。
这是卞吉老师所传的法宝,名曰百毒连珠飞弩,乃是用各种毒物化合五金之精,百炼千锤制就的飞箭,能发能收,一经射出,凡人沾上一点,立刻毒气攻心而亡,即便可以躲过,只需嗅着少许腥臭之气,头脑奇痛,顿失知觉,晕倒在地。
南宫适见对方放出暗器,说时迟,那时快,左脚猛地甩开马镫,来了一个镫里藏身,三支弩箭全都落空。南宫适正在得意之际,倏然嗅着一股腥味,窒息难闻,立时头脑昏眩,坠落马下,被敌军兵卒绳捆索绑,拿进临潼关。
欧阳淳听说卞吉将南宫适生擒,大喜过望,命人将南宫适推进大殿,南宫适此时受邪术所迷,人事不知。卞吉取出一道符咒,贴在南宫适泥丸宫之上,南宫适方才睁开二目,见自己被妖术生擒,懊恼不已,站立不跪。
欧阳淳见状大骂道:“叛国反贼!今日已被擒获,还敢无礼!”遂即对左右道:“将此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一旁有副将公孙铎劝解道:“总兵且息怒,当今朝堂奸佞当道,曾对天子言讲,说我等守关将士谎称征战,冒领钱粮,依末将愚见,不如将南宫适押入大牢,待捉住反叛魁首,一同押往朝歌,以堵奸佞造谣之口,不知总兵意下如何?”
欧阳淳闻言道:“公孙将军之言,正合我意。”遂即将南宫适押往大牢不表。
且说姜子牙听闻南宫适被擒,心中大惊,闷坐在中军大帐。次日天明,卞吉又来讨战,坐名要会黄飞虎。黄飞虎遂即请令,带着黄明、周纪杀出大营。
卞吉飞马杀来,大喝道:“来将通名?”黄飞虎言道:“我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卞吉闻言二目通红,大骂道:“无耻反贼,伤我父性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方泄我心中之恨!”
言罢挥斧劈来,黄飞虎手中提泸枪招架相还,战了十合,卞吉焉是对手,急忙抽出飞弩,连珠发出。黄飞虎虽将飞弩躲过,却嗅到腥风邪气,登时坠下神牛,与南宫适一样,被生擒活拿。
黄明、周纪见状,忙摇斧拍马赶来,欲将黄飞虎救下,未到切近,也闻到膻腥之味,立即晕死过去,双双被生擒进关。
卞吉连擒三将,进关来报功,恳求欧阳淳将黄飞虎斩首,为报父报仇。欧阳淳言道“小将军,你与他虽有杀父之仇,他却是反贼中的魁元,还需献入朝廷,届时天子必处此人极刑,此也是小将军进身之阶,岂不美哉?”卞吉迫不得已,只得含泪告退。
话说黄明、周纪被擒,掠阵官报入中军大帐,姜子牙听说黄飞虎等人被擒,不禁大惊,问道:“武成王是被敌将如何擒去的?”掠阵官言道:“王爷与敌将大战数合,敌将不敌拨马败走,射出一支飞弩,带着一股黑烟惨雾,武成王虽将暗箭躲过,却不知为何,无故坠落坐骑,黄明、周纪催马去救,也落马遭擒。”姜子牙闻言大惊道:“多半被妖邪之气所迷!”
前部正印先锋官哪吒闻言出列道:“这卞吉已连擒四将,待弟子出营会他,弟子有师传至宝,善避毒氛邪雾。”言罢蹬上风火轮,来到关下讨战,大喝道:“对面军士听真,传与你家主将,叫卞吉出来见我!”
欧阳淳在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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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前闻报,命人将卞吉唤来,言道:“小将军,我不日便将要犯押入朝歌,届时踏风他等难逃千刀万剐。同时将小将军的功绩上报内廷,天子必然封赏。今日敌将先锋在城下讨敌,我任你为先锋官,亲自为你观敌掠阵!”卞吉也不推脱,当下领命。
欧阳淳亲率五千人马杀出关来,卞吉一马当先,见对面一员将官,手提火尖枪,足蹬风火轮,心中暗道:“此人乃是昆仑术士,一旦交手,须先下手为强。”
卞吉问道:“来者何人?”哪吒言道:“我乃周营前部正印前锋官哪吒是也,听说你以毒弩伤人,特来会你!”说罢抖手便是一枪。
卞吉以手中斧招架相迎,轮马往来,战未五七合,卞吉就将射出毒弩,大喝道:“哪吒,看我的宝贝!”登时飞起三支毒弩,弩箭上环绕一团毒烟恶瘴。
哪吒见势大笑,将红云绣球儿祭起,形似一轮红日。那三支飞弩立时化为齑粉,毒雾也无火自燃,化为一片薄烟,四下飞散。卞吉不禁大惊,自知不敌,便要拨马逃走。
正是:鞍鞽慌坏小卞吉,岂意哪吒法宝来。
且说哪吒收了绣球,又将乾坤圈祭起,大喝道:“看我的法宝!”卞吉此刻心慌意乱,躲避不及,正中顶门,从马上跌落在地。哪吒上前起手一枪,结果了卞吉的性命。遂即催动风火轮,摇枪来战欧阳淳。
欧阳淳身边的副将桂天禄,舞动手中一对狼牙刀,将哪吒敌住,二人战了七八合,被哪吒一枪刺于马下。
欧阳淳大怒,亲自摇手中一对凹面金锏来战哪吒,轮马来往,战未十合,只把欧阳淳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盔甲歪斜,汗流浃背。冷不防被哪吒一枪刺中左肩,自知难以再战,拨转马头败进关内。哪吒掌得胜鼓回营,姜子牙闻报心中大喜,设宴为哪吒庆功。
且说欧阳淳败进临潼关,伤处痛如刀割,渐渐发黑变紫,半边身子疼痛不止。左右除公孙铎一人再无一将,也迟迟不见朝歌发来援兵。正在发愁之际,忽听左右报来:“府前有位道人求见总兵。”欧阳淳言道:“请道人进来相见。”
少时,进来一位道人,身高六尺向外,头戴皂缎色道巾,身穿宝蓝色道袍,腰系杏黄色丝绦,足下白袜云鞋。再往脸上瞧,豹头环眼,面如白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颔下五绺长髯,神清气爽,仙风道骨,颇有神仙之气,肋下一口宝剑,手中拿一根蝇甩。
欧阳淳起身迎接,请道人上坐。欧阳淳问道:“老师在哪座名山、洞府出家?”道人言道:“贫道申公豹,在小茅山绝尘崖出家,我与姜尚有不世之仇,到此借将军一枝兵,以报昔日之仇。”
欧阳淳大喜道:“当真是成汤洪福齐天,危急时刻,有世外仙家相助!”申公豹问道:“将军,左臂被何人所伤?”欧阳淳言道:“当真惭愧,乃是被哪吒刺伤!”申公豹上前看了看,言道:“原来是被火尖枪所伤,他那枪又名紫焰蛇矛,一旦被刺,势必被火毒侵蚀,以致肌肉腐烂,痛苦难挡,贫道这有仙丹,可使将军立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