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正如林良所想,收拾东西准备回程,这里本就不是他一个商贾停留的地方,为避免意外早早离开不是坏事。
谁知单启明早就算准了时间,不早不晚走进房内。
见到如此场景,并未感觉意外,而是装出一脸不舍道:“唉呀!妹夫果真要走了?”
“不然呢?”
“至少让我尽些地主之谊不是!”
“还是算了,我怕出来时日太久红芝会担心。”林良边打理包袱边说道。
“红芝这丫头我了解,要是不放心差人告知一声便是,真就不再考虑多留几日?”
见林良执意要走,单启明也是没了办法,不过还是试探性又问了一句。
林良停下手中动作反问道:“既然你了解红芝,那为何当年让她心寒,她可是你亲妹妹。”
这句话一下就戳中了单启明的心,他何尝不痛心疾首,从小兄妹二人便相依为命,自己这个做大哥对她的伤害岂止寒心,更多的是无形伤害。
还记得当时自己一病不起,不怎么懂事的妹妹像个小大人般无微不至照顾着他,为了让自己好起来,不知从哪里搞的浑身淤青为自己弄来药草,问她也不说只是嘿嘿傻笑。
好不容易讨来一口吃食也先要让给他吃,自己却假装吃的很饱,还时不时打几个饱嗝让他相信,那样子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这本是长她五岁,更懂事的单启明所背负的事,却反被当时只有七岁的妹妹这般照顾,他在心中发下誓言一定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终于在二人漂泊流浪到奉贤城这个地方时,并在一次很偶然下单启明被当时玄铁门宗主看中收为爱徒,这些事就恍如昨日刚刚发生一般,但他又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那样做。
对于这些单启明也只能埋藏在内心深处,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道:“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说过等宗门宴会忙完,一定会给红芝一个说法。”
话音刚落,因为房门是敞开的,一个老者一脚迈了进来,二人同时看去,只见来人月牙眉下丹凤眼,此人正是昨夜昏暗烛火屋中,那个马屁拍的一塌糊涂之人。
老者先是看向单启明弯腰拱手道:“灵鹤峰温顶邦拜见副宗主。”
单启明见来人先是双眉紧锁,他很清楚此人可是海天南铁杆狗奴,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没看到我在接待客人吗?”
那叫温顶邦的老者抬头看了看单启明犹豫道:“属下并非来找副宗主,而是宗主得知您的妹夫远道而来,便吩咐属下要好好招待,并且趁此次宴会多留住一些时日,以表我宗门待客之道。”
林良听完这话倒是没什么,可单启明紧锁的眉毛又凝重了几分道:“知道了,待转告宗主感谢他的好意,百忙之中还如此记挂我这师兄家中之事,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妥善安排。”
“既然如此那属下这就回复宗主。”
温顶邦在拱手低头一瞬,眼角闪现一丝狠厉,但很快恢复如初。
他只是遵循宗主之意,让这父子二人留下,既然目的达到也不想多多逗留,毕竟单启明对他冷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也清楚自己不受单启明待见,心里早生记恨,但也只能忍着,直等机会到来新仇旧恨一块算,于是也没多说什么便退出房内离去。
看着远去的温顶邦,单启明此时心里有些悔恨,知道那件事海天南还是怀疑到了他身上,想必也只是一时没有十足证据心存疑虑,如今又把林良父子牵扯进来,定是再警告也是做为牵制他的筹码。
“没想到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师弟都会这么用心,你还真看得起我!”
单启明在心里无奈苦笑一声,他知道还是考虑不周有些大意,本以为做事已经很谨慎,却忘记多疑的狐狸永远不会放松警惕。
但又不能告知林良,无奈只得先让他们留下,如此也算是暂时稳住自己师弟,不让他疑心变重。
“看来此事不能再拖,还得尽快实施。”
单启明在心里打定主意后,对着林良道:“现在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我那师弟有意留你,你也就给内兄一些面子怎样?”
林良先是在心里思量再三后,也就不再坚持,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见林良点头,单启明心里反而不好受起来,是好是坏对他而言现在都已经没了退路。
在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单启明心中烦乱,又怎会在这里多逗留,便谎称有事要去处理,临走时告知林良会给妹妹传信让他放心,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