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多吃点,看到你们吃得香,我这胃口也好起来了。”荣老夫人和蔼可亲地对任思跟小猫说。
这日任思与小猫被安排在旧院值守,不料到了饭点,荣老夫人竟让他俩进堂共食。
荣老夫人桌上只有四五样简单却精致的菜,而任思与小猫这桌却是大盆的肉食,米面俱全,几乎摆满整桌。
面对这个心中佩服的荣老夫人,饶是任思脾气有些炸毛,但在这宛如母亲对孩子般对他们的荣老夫人,任思亦是乖乖地大口吃饭,没了一点抗逆的心思。
老夫人放下筷子,对任思笑道:“任思一定是在群山中吃了很多苦,不然也不会练就一身非凡的本事,黄管家对你是赞不绝口啊。”
咽下口中咀嚼的一大块牛肉,任思答道:“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力量大点罢了,在山中还好,吃喝不愁。不过自然比不上城里生活这般舒适。”
“从小便离开父母,在山中吃了这么多苦,真可怜。到了我这里不必见外,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聊聊天,我老婆子也没什么本事,但一些人情事理还是拎得清的。”荣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哎,我儿天华比你们还大几岁,若有你们一半懂事听话就好了。真该让他跟你们多处处,整天呆在安乐窝里,什么都不懂。”
任思听了,继续闷头吃饭。荣天华?听说为了花千月跟荣老夫人闹别扭,但这些我又不了解,这话没法接。
“小猫今年可是十九岁了?”荣老夫人又转向小猫问道。
小猫立刻站起,用毛巾擦了下嘴说道:“回老夫人,上月刚过的十九。”
荣老夫人挥手示意他坐下,笑道:“在我这可别拘束,你父为黑狼军战死,母亲又染了疯病,真难为你了。”
“你是在望夫城长大的,又是黄管家一手带出来,虽然来我这不多,但切莫见外,我都是把你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的。”
小猫闻言坐下,脸色微红,心内感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桃花那姑娘在烟雨楼呆得怎么样?能适应吗?”老夫人又问。
小猫听到问话又想站起,屁股刚离凳,又想到老夫人不让拘束,随即坐下回道:“挺好的,薪水丰厚,事也不多,多谢老夫人安排。”
老夫人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被卖到旺夫楼。还好她心地善良,跟你有缘,你准备什么时候娶了人家啊?”
“这……”小猫瞬间脸色通红,结巴道:“桃花姑娘人是极好的,只是我身在军营,怕误了人家,何况,何况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荣老夫人笑道:“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只要两人齐心合力,小日子一定能越过越顺。桃花那里你放心,我会着人给你做媒,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娶她回家。倒是你们要快些让我抱上孙子,也好让我这孤伶老太婆乐呵乐呵。”
小猫忍不住又站了起来,激动地抱拳施礼道:“一切听老夫人安排。”
“呵呵呵呵。”老夫人看到小猫兴奋的样子,也高兴地笑道:“看我,只顾自己高兴,话就多了,害你们饭都吃不安稳,你们快吃吧,我不说了……”
烟雨楼,是旺夫楼内人人皆知的名楼之一。因为里面住着花千月,花千月是花富贵的独女,也是望夫城城主荣天华一直痴迷的女人。
一辆豪华气派的马车缓缓在青石路上行进,任思与小猫骑着黑狼,还有十余名黑狼军护着这辆车前往烟雨楼。
今日他与小猫被安排守卫城主荣天华。荣天华模样俊朗,着装潇洒不羁,一大早就把自己喝了三分醉意,言行很随性、和蔼,没有半分城主的沉稳严肃,倒像极了一个放浪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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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的公子哥。
如今他正舒适的半躺车中,时而抿上一口美酒,时而闭上双目,想着那张让他永远沉迷的面容。
“花千月,很有诗意的名字。”
路上的来往行人,看到城主车驾早就远远避开,所以一路上只能听到鸟鸣、马蹄与车轱辘压在青石上的声音,这贴着马车的护卫虽然声音很小,但荣天华凝神之下仍能听得清楚。
这个好像是那个新来的,叫什么任思,挺得黄管家器重,还知道千月的名字有诗意,呵呵。
“名美,人更美。多少富豪一掷千金,只为一睹芳容。”另一个护卫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小猫的声音,荣天华听出。
任思又轻声道:“她的名字让我想起家乡一副很美的诗句。‘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嘶~好美。荣天华一把扯开车窗帘布,对任思道:“这诗全文你可记得?”
任思一怔,回道:“只记得这两句,诗名、作者一概不知。”
“嗯,这也够了,比她门前那副冷冰冰的对子好多了,一会我就告诉千月,争取让她换掉。”荣天华一边合上窗帘,一边嘟囔着。
烟雨楼建在一池塘边,绿水粉荷,加上后面一片密密的青竹林。建筑风格与内饰不显奢华,却有一种解不开的朦胧,诉不尽的雅意诗情。
任思在门前见到了荣天华说的那副冷冰冰的对子:花开富贵蒙烟雨,月冷寒窗伴寂楼。
初见花千月,饶是任思知她貌美,但仍是被惊艳到。
任思肚子里那点墨水无法形容,但好在早有诗人才子为她赋诗:
青衫素裹薄施粉,对镜梳妆巧拢头。
玉面红唇眉黛绿,琼鼻妙目百花羞。
倾城绝代人人羡,独锁空楼淡淡愁。
烟雨朦胧身渐瘦,相思难解泪难留。
人是美到极致,但也冷到冰点。不苟言笑,虽彬彬有礼,亦能察觉她不经意间保持的距离。整个人显得亦真亦幻,似画中的仙子,又似水中残月。
看到任思惊艳错愕的样子,荣天华倒没在意,大多男人初见花千月都是这样,何况像他这样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