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兆曦也是一个谨慎的人,听到易寒的话,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开始抹除自己的生存痕迹。
易寒扯着嗓子喊了几句,把易敛强行喊了过来。
易敛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极不好看,冷冷道:“大半夜的,你要干什么?”
易寒沉声道:“把你的刀拿来,砍我几刀。”
易敛看着他,目光疑惑。
易寒急道:“快,否则来不及了。”
说话的同时,他又往官兆曦房间跑,拿了几株药材,也不提炼,直接连根带叶吞了下去。
一时间,满口苦涩,让他干呕不停,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
易敛皱眉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吃药做什么?”
易寒看了一眼窗外,道:“官兆曦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我已经让她在抹除痕迹了,我今天没有去灵玄司,快砍我几刀,我需要有伤。”
易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三四个呼吸,转头就去拿刀。
他提着刀走进来,看着易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话。
易寒摆手道:“别不忍心,我自己动手会被人看出来的,必须要你来动手,记住,别被人看出是你用的刀,注意刀刃的深度。”
易敛冷冷哼了一声,道:“老子做玄捕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用得着你教?”
他挥刀直接斩了过来,在易寒肋下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易寒看了一眼,皱眉道:“不够,再砍十刀,不要均匀分布,尽量别留下规律。”
易敛气得一跺脚,大声道:“废物东西,你看看你一天都在干些什么事儿!”
他的手有些颤抖,死死咬着牙,但还是一刀一刀斩了出来。
直到最后一刀,易寒沉声道:“这一刀要重,要深,要几乎致命。”
易敛瞪眼道:“你他娘的真的是想死吗?干什么事儿非得玩命!”
易寒道:“这样不容易让人怀疑。”
“混账东西,废物玩意儿,没一点出息。”
易敛一边骂,手一边抖,最终还是一刀划破了易寒的腹部,甚至擦破了肾脏。
他看着易寒,不停喘着气,道:“说吧,接下来干什么。”
易寒全身流血,但刚才生吃的药材已经在生效了,鲜血很快凝固,伤口也渐渐有愈合的趋势。
他忍痛沉声道:“染血的床单被套全部换下来,装在木盆里,泡上水,放在院子里。”
“记住,一定要在院子里,否则血液凝干程度不够,会被人看出破绽。”
易敛也不废话,说干就干。
而易寒也忙着给自己包扎,同时再次吃下了另一株药。
同样是连根带叶咀嚼下肚,这一次却让他头痛欲裂,在地上不断颤抖着,抽搐着。
官兆曦跑进房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回事,你到底吃的是什么啊。”
易寒口吐白沫,艰难指着茶壶,道:“快,给我喝点儿。”
官兆曦把茶壶递给他,易寒一饮而尽,漱口好几次,脑袋昏昏沉沉的,却好受多了。
他喘着粗气道:“我吃了含枯草,加速了伤口的老化和愈合,这样就看不出是新伤口了。”
“最后吃的是荡魂花,能让意识短暂保持绝对的清醒,但反噬效果是精神受损,灵魂震荡。”
他看向官兆曦,道:“你得出去暂避几天,到时候我会用梅花标记联系你。”
官兆曦点头道:“知道了,你...你要小心...”
易寒道:“别担心我,想想你自己吧,这身打扮是不行的,遮一下你的脸。”
“脸?”
官兆曦暂时没反应过来。
易寒笑道:“太美了,会被人认出来。”
官兆曦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略有些羞涩,但还是仰着头笑了笑,道:“我等你的消息。”
她转身大步离开,走出房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房间好像空了。
易寒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已经习惯了官兆曦在这里了。
夜已深,星辰依旧。
数道身影如电一般从虚空飞来,稳稳落在易家小院之中。
杨武提着吴远山的后领,一把将他扔到地上,冷眼扫了一下四周,低吼道:“易敛、易寒,都出来!”
声音蕴蓄着气势,如惊雷炸响,滚滚不绝。
灯亮起,易敛一边披着衣服,一边从屋里走出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杨武身上。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杨武还未说话,他身旁的年轻人就眯眼道:“你就是易敛?当初贺国公的案子,就是你查出来的?”
这年轻人身材高大威猛,眉如横剑,长发高束,穿着蓝色的锦衣,气势非凡,一看便不是常人。
易敛也是见惯了风云的,淡淡道:“往没必要再提了,诸位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大晚上的,我还要睡觉。”
杨武笑道:“魏大人别见怪,易敛就是这个脾气,所以当初被赶出灵玄司。”
年轻男人哼了一声,道:“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他儿子呢?”
易敛皱眉道:“在床上躺着,养伤呢,到底什么事?”
杨武道:“带我们进去,我们有话问他。”
话音刚落,年轻人也不待易敛回复,就直接推门走进了房间。
他右手轻轻一挥,灵气激涌,四周的蜡烛全都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了易寒正艰难起身,全身都缠着绷带。
杨武不禁瞪眼道:“易寒,你这是怎么了?伤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