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山村在天露山的另一个山头,地处半山腰中,四周长满了苍翠的树木和色彩缤纷的野花。
峡谷的溪流在离村子不远处流过。
王村长的家比乐敬福的家大了一半。庭院门前,上门贴满了所谓驱鬼镇妖的道符。
王旭东步入王村长的大院,放下了小背篓,然后随王村长走进厅堂。
厅堂陈设豪华,门前置有屏风,门上垂挂珠帘。前厅堂上,高悬王哧天亲手所书“哧天堂”金匾,下挂一幅堂画。几上有座钟、花瓶,壁上有名家书画条屏。厅堂的门头、墙壁上却贴满了符咒,与富丽堂皇、高雅的厅大堂陈设极不协调。
王村长儿子王金发在里屋左边厢房,房内也贴满了符咒。
王金发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被上压着三道符咒。
王金发的脸庞鹳骨高凸,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手臂皮包着骨,皮肤干燥,几乎没有一点水分。
面对这个虚弱不堪的儿子,王村长心痛得要命,十分心酸说:“发儿,我给你找到一位名医来了。”
王金发对此毫无反应,那双眼睛好像死鱼一样呆呆地望着王旭东,阴翳的瞳仁里不时跳跃出的星点亮光,那是一种惶恐的神色。
王金发有这样的表情,并非偶然。皆因王村长每次请郎中前来给他诊治都说这样的话。
这时,他有气无力地说:“爹,我一个将死的人,求爹爹别再这样反复折腾我吧。”。
“发儿,别这样说,阿东是个小神医,一定会把你的病医治好的。”
王村长言罢,从大厅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床沿侧边,让王旭东坐。
王旭东坐下来后,很有礼貌地对王金发说:“阿发哥,请把你的右手伸出来给我把把脉,好吗?”
躺在床上的王金发,听到王旭东这亲切的声音,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就乖巧地从被窝里伸出了右手。
王旭东将左手按住他的右手腕后寸口处,定好了寸、关、尺,屏神谛息,由对方手腕微弱的“扑、扑”声中,静听他脉搏的频率、力度、长度、宽度、均匀度和流利度,再叫王金发张嘴伸出舌头来细察,末了,王旭东问道:“你近日吃饭的时候,觉得怎么样?”
“到……到吃饭时,见……见了那些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王金发回答的声音十分细弱,犹如风中将断的游丝。
王村长在一旁摇着头,说道:“我叫人炖穿山甲、斑鸠等山物给他吃,我闻到那些汤是香喷喷的,但他却没有胃口,不想吃。”
王金发似乎有满肚子的冤屈,辩解道:“我的肚子确实很饿,但不知为什么,见到那些东西就想呕吐,这叫我怎样吃得下去呀?”
乐敬福看在眼里,在旁直摇头叹气。
王旭东蹙眉沉思着:“这……”
王村长指着儿子,焦急地问王旭东:“他得的是什么病?”
王旭东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对王金发的病因已了解了三分,回答道:“你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舌苔发白而且厚,这是很明显的贫血症,并且是重度的贫血症。”
“唉。”王村长叹着气说,“有的郎中给他把脉后也是这么说的。阿东,你能开什么药呢?”
“十几天前,为了医治辉嫂的皮肤病,我在山上去采山草药,见过不小南药。”王旭东回忆着说。
王村长迫不及待地问:“阿东,那你见过有没有医治我儿病症的山草药呢?”
王旭东点了点头说:“有。”
王村长兴奋地说:“阿东,我跟你一块上山去采。”
王旭东却说:“村长,您在家照顾好阿发哥,我上山去采山草药就行了。”
“阿东,我跟你一块去吧,多一个人也好相互照应呀。”乐敬福看着王旭东,关切地说。
王旭东见乐敬福说得在理,也就不的意思推却,点了点说:“那好吧。”言罢,背着竹篓与乐敬福一起出门去了。
王村长站在大院门外,大声地对着王旭东和乐敬福说:“阿东、敬福老弟,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安全,我在家准备饭菜等着你们回来。”
王旭东回过头,向王村长挥着手,大声地说:“好!村长,您放心吧。”
王旭东和乐敬福离去之后,王村长吩咐俑人准备一桌饭菜后,坐在家中总是心神不宁,不时走出村口的高墩处,用手搁在前额处,往远处眺望。直到日影横斜,天色转暗时,才见王旭东和乐敬福采了满满的一篓山草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