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厉寒轻轻拱了拱梅寒裳的胳膊:“来了。”
梅寒裳没理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城楼上的那个人。
夏厉严好像比往常的时候更具威严,也更冷酷。
只听他继续说:“太子,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你觉得夏灼言会怎么做?”夏厉寒在梅寒裳的耳边低声问。
梅寒裳还没回答,他就又答了:“我赌他没胆子自刎。”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梅寒裳就想起那次,追难拿剑抵在他脖子上的情景,那时候他很怂。
怂的人,大概会一直怂吧?
正想着呢,就见夏灼言果然哭丧着脸对夏厉严道:“父皇,我不想死,父皇!”
夏厉严脸色沉沉,从身边的士兵那拿过弓箭来,弯弓搭箭。
“太子,你不想死,城里的百姓也不想死。既然你没有勇气,那为父的就送你一程,希望你能理解为父!为父虽然很心疼你,但是也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让百姓们生灵涂炭。”
他说着张弓一箭,朝着城楼下的夏灼言就射了过去。
夏灼言旁边的将士,敏捷地将夏灼言往里头一拉,躲过了夏厉严的箭。
夏灼言几乎傻了,呆了会才缓过神来,双腿都发软了,靠在城墙上。
“裳儿,你可差我一两银子了。”夏厉寒抚掌道。
梅寒裳点头,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夏厉严射自己的亲儿子,到底是出于大义,还是出于私心呢?
城头上的士兵得了皇帝的命令,开始对下面攻城的士兵发动了猛烈打击。
夏厉寒挥手,便响起了收兵的鸣金。
攻城的大部.队瞬时如潮水般退了回来。
部.队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安寨扎营。
梅寒裳有点担忧:“距离京城这么近,你不怕夏厉严带人来偷袭?”
“就怕他不来。”夏厉寒笑答。
晚上,军营一反常态的,早早就都休息了,四周静悄悄的。
到了下半夜,外面忽然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梅寒裳想要起身看,但却被夏厉寒给紧紧搂住了。
过了会,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追难在外面禀报:“王爷,有人来偷袭,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哦,偷袭的哪?”夏厉寒问。
“是关押夏灼言的帐篷。”
夏厉寒挑眉,拉住梅寒裳的手起身:“我们去瞧瞧。”
梅寒裳和夏厉寒赶到关押夏灼言的帐篷时,看见他披头散发,胳膊上有一处伤,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但他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神色有点恍惚,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只是愣愣地摇着头。
“他这是怎么了?”梅寒裳轻轻问夏厉寒。
夏厉寒没回答,而是看着夏灼言问:“夏灼言,你的父皇派人来救你了,多可惜啊,没救成。”
谁知夏灼言却忽然摇头,神色有点惊惧地说:“不,他不是来救我的,他是来杀我的!”
“胡说,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来杀你?”
“就是来杀我的。救我不成就直接杀了我!就是这样,我太了解我的父亲了!”夏灼言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喃喃。
梅寒裳不解地看向旁边的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