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
内堂之中,魏冒和一位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正在下棋。
这个男子就是蔡州的通判刁烩。
昨天晚上官兵全城搜捕,让刁烩感到非常诧异,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所以今天一早便到这里来向蔡冒打探。
因为他们都是蔡京一系的官员,而且魏冒也有意想把刁烩拉下水,所以就没有隐瞒他,把蔡京的信拿给他了看。
刁烩能够当这个通判全靠蔡京帮他,所以当得知是蔡京要杀华榉,不仅没有阻止之意,反而积极帮为魏冒出谋划策,以图将来蔡京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也能捞到一点好处。
所以,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有离开,陪着魏冒一起等消息。
“大人,午饭准备好了。”丫环走来说道。
魏冒现在一心想着杀华榉的事,根本没有心思吃饭,眼睛看着棋盘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吃。”
刁烩说道:“大人,事情要办,但饭也要吃,要不然身体垮了可就不好了。”
魏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心里就像火烧一样,哪里有心情吃饭。”
刁烩轻轻的在棋盘上落了一颗子,说道:“大人不用担心,你已经派人在蔡州的几条路上都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个华榉除非他真的是长了翅膀,否则不管他走哪条路都逃不出大人的手心。”
魏冒看了一下棋势,从棋罐里抓起一颗黑子,但没有立刻放到棋盘上,满是忧虑的说道:“按说华榉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快点离开蔡州回汴京,如今官兵都已经撤了,他应该立刻出城才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难道说他根本不想离开蔡州吗?”
说完,他慢慢的把子放到了两颗黑棋的边上。
刁烩说道:“那华榉昨夜受到了惊吓,心肯定还处于忐忑之中,定然不会轻易就出来,一定会先派身边的人打探清楚,然后方敢出来。所以大人不用这么着急,卑职料定不出两天他必会有所动作。”
魏冒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刁烩也还没有吃饭,赶紧对丫环说道:“去把饭菜端到这里来,我与通判大人一起吃。”
丫环很快把饭菜端来放在桌子上,魏冒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罐里一扔,站起来说道:“刁老弟,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接着下。”
“是。”
两个人坐下,丫环给他们倒了酒,两个人同饮了一杯,随后边吃边聊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汤霑从外面走进来,魏冒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汤霑摇着头说道,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他昨天晚上就没有睡觉,这一早上又在充当跑腿的传递消息,还得替魏冒去下达命令,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了,现在已经累的没有一点精力,如果不是要向魏冒回话,他真的很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魏冒也看出他有些累了,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下去休息吧。”
“谢大人。”
汤霑说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心里说道:“妈呀,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再跑我就要散架了。”
张顶、刘檗回到院子前,轻轻的拍了拍院门,守在门口的钟大明把门打开,他们快速的钻了进去,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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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明把头伸出来到处看了一下,看到没有人跟着,随即把头缩回去将院门关上。
就在他把院门关上之后,一个人从一堆杂物后面站了起来,这个人正是刚才在墙根撒尿的那个男子。
这个男子是蔡州的一个无赖泼皮,整天不是在街上偷鸡摸狗,就是在赌场厮混,是个人人都非常憎恨的混蛋。
刚才他看到刘檗说话神色异常,再加上他是外地口音,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官兵搜查贼寇内线的事情,因此怀疑刘檗就是官府正在捉拿的贼寇内应。
所以,才偷偷的跟着刘檗、张顶,希望能够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到官府去举报领赏。
这泼皮看到身边的杂物堆得很高,于是悄悄的爬到杂物上,两只手攀着墙头,慢慢的把头伸上去往里看了一下,透过房子的破窗户,他看到屋里有好几个人,而且平常见到他就又打又骂的刘班头也在。
泼皮心里说道:“好啊,刘水啊刘水,你居然跟贼寇是一伙的,难怪昨天晚上官兵抓了一夜都没有抓到,原来这些内应都被你藏到了这里。哼哼,平时见到我,你不是打就是骂,还还敲诈我的银子,这回我可要新账老账跟你一起算。”
随后他慢慢的把头缩了回去,小心翼翼的从那堆杂物上面下来,撒腿就跑。
刚出巷子跑了没有多远,迎面就与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子撞到了一起,对面的男子非常凶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骂道:“你眼睛瞎了吗,往哪里撞?”
“方都头!”泼皮看清了这个男子的长相,急忙喊道。
原来,这个被撞的男子是刑未和吴副将手下的一名都头,叫方开。
方开也认出了这个泼皮,揪着他的衣服用力提起来,瞪着眼睛训道:“麻六,原来是你这个泼皮无赖,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来撞老子,看老子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麻六看到方开要教训他,急忙把他的拳头抱住,说道:“都头息怒,都头息怒,小的有重要事情向你举报。”
方开知道他就是个泼皮无赖,平时不是偷鸡摸狗,就是耍钱逛青楼,所以根本不相信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喝斥道:“你的那些狗屁事情老子不感兴趣,老子就要好好的教训你。”
“都头,都头,小的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