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许愿关上窗户,写完作业爬上床已经十点半了。
豆大的雨珠落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响,许愿把助听器拿下来就安静了下来。
做个小聋子也挺好,晚上睡觉什么吵杂的声音都睡不着,睡眠也好。
她进入梦乡时,有一处灯光阑珊,日夜颠倒,好像是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满是颓废。
宋明朗和蒋风冒着雨跑进网吧,前台坐着的是纹身店老板丁文暄。
“贺礼呢。”宋明朗问。
丁文暄翘起兰花指指向纹身店:“在里面呢,心情不大好,你看看着架子鼓被他敲的,该扰民了都。”
“什么情况,我去看看。”
宋明朗往纹身店里走,蒋风跟在后面看着丁文暄说话娘气,时不时竖着兰花指,忍不住打趣两句:“性别路子又宽敞了哈。”
丁文暄气得嗔怪,抬手就要打:“说什么呢?人家是男的。”
蒋风嬉皮笑脸,侧身躲开,往纹身店走。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敲打架子鼓的声音。
那个叛逆少年在阴暗的童年时期因为兴趣学了七年的乐器。
第一次不去培训班,是贺治华家暴李兰兰,人打到进医院,最后贺治华又跪着哀求,李兰兰选择了原谅。
他恨,恨母亲的心软懦弱,那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那个时候他13岁。
13岁,屁大一点的孩子,一身硬骨愣是一分钱没拿在外流浪了半个月,半个月后被贺治华找到。
架子鼓被他敲的震耳欲聋的响,宋明朗看到桌子上的手机才知道他是想盖过手机铃声。
来电人陌生号码,不过多半是贺治华。
宋明朗给挂了,上前按住贺礼的手:“行了,心情不好?”
“他要结婚了。”贺礼扔掉鼓槌,往后椅,点了支烟讽刺一笑,“如果我妈死了,也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我妈躺在医院,他和他那个小情人就已经认定我妈死了。”贺礼忽然笑了,肤色病态白,显得唇猩红,“他口中的家庭,责任也不过如此,什么狗屁承诺,全他妈的放狗屁。”
蒋风看向宋明朗,两个人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
仔细想想,每次贺礼因为家里一些事心情不好,他们除了陪他喝到烂醉,好像也没给过他话语上的安慰。
宋明朗这个人要比蒋风沉稳一些,靠谱一些,斟酌了一会,才说话:“既然这样,你带着阿姨好好生活,以后的日子会变好的。”
蒋风插嘴:“要我说你那个小妈看上的也不是你爸,是你家的钱,估计就等着你爸死好继承遗产。”
贺礼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吸了一口,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只是贺治华再次来电话时这次他没挂,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跟随着起身的动作,衣服口袋里掉出一张小票。
宋明朗摆弄着贺礼放在这里的各式各样乐器没注意,被蒋风看到了。
蒋风好奇心比较重,扫了一眼发现小票上有字就捡起来看。
是药店的单子,单子上黑色字体写着一瓶喷雾药剂,单价43.5。
蒋风皱眉,没当回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