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活下去
“随着地下克隆人群体意识的复苏，他们发起了”选择“运动，即有权选择是否牺牲自己去救本体。各国对于即成的事实，采取了默认的态度，来自世界各地社会学家、精英律师、相关人权组织等组成的辩论团，经过长达5年的讨论，终于达成了一个协议，即克隆人的选择，由克隆人的人性做决定。这就是《穿越时空去拥抱你》真人秀节目的最终目的！”
女孩转头，用清澈地眼睛盯着南陔，双手抹去南陔脸上的泪水，颤抖地说道：
“南陔啊，知道你现在的选择，对于整个世界多么重要了吗？“
南陔并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哽咽着叙述道：
“5岁时，那个收养我的女人，她去河对岸的山上打猪草。有一条对于我来说很湍急的河，但对于她强烈的依赖，推着我下了河。我抱着石头，一块一块向着河对岸挪着，直到力竭被河水冲走。我后来在一个石缝里被发现，醒来时，我就成了孤儿。这是我人生中，对于“母亲”的唯一情感单元。“
“你能体会到吗？那种强烈依赖的情感，那种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本能，是不能解释的，是不能够被翻译的。你们把我的面无表情，解释为所谓的不懂事，但你们都知道吗，那一刻，我意识到了，今后我再无温暖的怀抱，再无赖以依赖的暖阳。”
南陔停了停顿，悲哀地继续道：
“10岁时，放学的路上，有个小男孩自己摔倒，诬陷是我推倒的，收养我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将积攒了一个月的鸡蛋，一个一个小心地放进装满米糠的竹篮，提去给他蛮横的父母道歉。奶奶慈祥地对我说，陔啊，我知道不是你推的，但咱人穷志不穷，他长大以后，如果忘记了这件事，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咱就不和他交往了。咱们即使受到再大的委屈，都要坚守本心，做一个善良的人；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都要做一个做一个积极的向上的，对社会有用的人。”
苍穹之下，无比的寂静，巨大的全息屏不断切换一张一张不同的脸，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年轻的，有布满的皱纹的，有白皮肤的，有黑皮肤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脸上无不挂着两行泪水。
是身边不远处的小女孩呆呆地坐在一个废弃沙发里，自言自语着，“妈妈，你知道吗，这种依赖是不能解释的，不能被翻译的。你知道吗？。
“我16岁的那年，奶奶去世了。而当年我在马路上扶起了一个老奶奶，然而，她如那个小孩一样，诬陷是因为我碰撞而摔倒。我从没想到，人心如此险恶，我任何的解释，都苍白无力。直到一个男孩，勇敢地站出来，四处奔波终于找到了一个视频证据，证明了我的清白。”
“那个男孩，如春日的玉兰、夏日的清风、秋日的红叶，冬日的暖阳。我想，我应该是恋爱了吧。“
南陔对着女孩轻声问道：“以上，都是真实的吗？”
女孩亦泪流满面，“是真的，全景世界里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所以，你的经历都是真实的。”
“我这20年来的成长、我这20年来的喜怒哀乐，我这20年来看到的鸟语花香，对你们来说，都是真的吗？“南陔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白皙的脸庞对着镜头郑重地问道，“都是真的吗？”。声音很轻，却又如千钧压在胸口。
穹顶犹如一个巨大的扩音器，将高耸建筑上千万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震耳欲聋，“是真的。”
南陔释然地笑了笑，回头对着女孩道，“按照先生的定义，我应该叫你一声父亲，这感觉很怪异。诗曰，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循彼南陔，言采其兰，眷恋庭闱，心不遑安，意思是说如果阻拦儿子孝顺思养，父母子女之间的深厚亲情必定会受到重大挫折，使其同怀怨望。”
“作为一个人，怎么不能孝顺思养呢。”南陔安静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