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昨夜叶静姝晕倒,于相夫人梁氏也在长媳卢氏的陪同下过来探病。
“还是母亲想得周全,二房如今热闹了许多,今日二弟也入了朝堂,院子里是该多添几个人,静姝平日也有人说说话。”大奶奶出身范阳卢氏,家族显望,性子张扬,平日没少给原主添堵,自己夫君身边莺莺燕燕,便撺掇着婆母往二房送人。
叶静姝与婆母梁氏见了礼,转而笑道:“嫂嫂真爱说笑,哪里都像嫂嫂,喜欢满院的美人,百花争艳。我正准备禀了母亲,改日把旁边的小院修葺一新,让两位新来的妹妹搬过去,免得和我一起,受了拘束。母亲,您说可好?”
梁氏婆媳竟一时懵了,这叶静姝平素性子软弱、唯唯诺诺,如今病了一场,倒像是变了个人。
直到看见叶静姝谈笑间面颊上抖动的肥肉,才让她们确定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静姝。
梁氏回过神来,想到今晨相爷对自己的敲打:“静姝的同母兄长叶静川近来颇得圣宠,你今日过去看看,莫要因为你送去的婢女坏了和气。”
梁氏斜了一眼卢氏,拍了拍静姝的手说了句:“你素喜静,她们搬出去倒是两相便宜。”又假模假样地慰问了一番静姝的伤势,嘱咐道:“你这几日好好休息,不急着去我那晨昏定省。”
静姝倒是好奇,一向看不上自己的梁氏,今日怎么变了态度。
夜晚,叶静姝喝着汤药,听着隔壁传来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动静,撇了撇嘴。看本姑娘过些时日瘦成一道闪电,让你悔不当初。这么想着,静姝险些笑出声。
锦瑟以为主子魔怔了,这种时候还能一脸笑意,忙给静姝端水漱口。
静姝闲来无事,有意无意地听了会墙根,觉得有些躁热:“锦瑟,明天便让管家收拾西面的小院,让她们早早搬出去。”
喝完汤药,叶静姝决定在院子里散步。没走几步,便觉得大腿内侧痛的很,估计是摩破了皮。于是又折回换了条丝质的亵裤,咬牙在院里来回走动。
想当初自己每日在大学晨跑四公里,如今连在院子里散步都上气不接下气,命运的反转来得太突然。
自己正在感慨,院里的下人已忙着抬水去西面厢房,叶静姝狂翻白眼,大晚上的还要兴师动众地叫水。
次日,贴身小厮禀报于渊成:“夫人昨夜在院中徘徊良久,咬牙切齿,似有怒意。”
于渊成笑笑,妻子还是在意自己的,便安排今日在主屋用膳。
傍晚,于渊成与妻子一道用餐,叶静姝叫苦不迭,本来就刻意压制食欲,面对这一桌的美食,怕又要失控了,吃还是不吃?
于渊成见夫人满脸的纠结,以为她有事要议,一直竖着耳朵。
直到撤了膳,静姝突然问了一句:“夫君,你看我今日这远山眉,颜色深浅入时无?”
于渊成看着夫人满脸肉褶的脸上也画起了眼下时兴的远山眉,突然有点反胃,想必是刚刚吃得太多。
又看着夫人一脸的期待,忧心夫人是在酝酿重提圆房之事,便借口去书房读书,匆匆离去。
静姝看到了于渊成眼中的嫌弃,本是一时兴起,抱了试探之意,如今却空余心酸。
到了夜晚,眼见于渊成又钻进了西厢房。叶静姝有些恼火,睡前嘱咐锦瑟:“明日问问管家,隔壁的小院什么时候可以住人。”锦瑟急忙应下。
躺着床上,叶静姝失眠了。
这几日观察下来,于渊成平时和自己说话间尚有温情,可一旦正视自己的容貌,他的眼中就只剩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