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士兵和丑姑娘大眼瞪小眼了一小会儿,几个士兵僵持着要准备赶人时,一道冷冽声传来:“何事喧嚷?”
士兵们回头,见他们主帅竟亲自过来了,当即一惊,赶忙躬身回道:“禀主帅,这女子不知从何处来的,行为异常,口中还嚷着要找人,却又说不出来找何人。”
“找人?”
闻言,谢商徽眼帘微抬,看了眼子时刚过不久的漆黑天色,眼眸深沉了片刻,拔腿迈了两步过去,站在离颜皎月丈远的地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她。
对面的女子,很清瘦,清瘦得她身上的厚棉袄看着都有些单薄,一双泛红的眼眸印在一张疤痕纵横的小脸,显得格外突兀,却莫名让人瞧着心生不忍。
不过这大半夜的,乍然看去,的确还挺吓人的。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许是家中没个姐姐妹妹,谢商徽性子虽冷,但对女子自来都不会主动为难。所以面对眼前的丑丫头,并没有以貌取人,反而语气都放得温和了不少。
“名字……”
哥哥叫什么名字来着?
颜皎月唇瓣紧咬,捂着头用力的回想着,脑子里的画面也如书本一般,再一次不停地翻转起来,但大多都是她醒来这几日的。
不过很快,有些画面就停留在了当初在君天扬家时,王荷花与她的闲聊对话上。
‘不叫七郎,不叫谢傲,那你说说叫什么?’
七郎,对,他想救的人叫谢七郎。
想起来了,颜皎月猛地冲过来,官兵想拦,却被谢商徽冷眼制止住。等再别脸看过去时,就见那丑女子已经抓着他们主帅的袖子在喊:“谢七郎,我要找谢七郎,我要找谢傲,他有危险。”
听到她说出谢七郎的名字,谢商徽本来还微微有些诧异,不想她最后几个字,直接让他变了脸。
“你说谁有危险?”
“谢七郎。”颜皎月又说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清楚楚道:“他有危险,他会中埋伏,你快去救他。”
谢七郎带人出关救人之事,在军中并非秘事,但这女子一来便说谢七郎有危险,便让人觉得有些匪夷了。
谢商徽紧蹙剑眉,厉声问她:“谁告诉你的?”
“我在梦里看到的,没人告诉我。”她实话道。
“梦里看到的?你当本将是傻子吗?”谢商徽虽心中犹疑,却一脸冷然未显露丝毫。
颜皎月见他不信,又不知道要怎么证明那梦的真假,急得瘪着小嘴松开了手,双脚不安的在原地使劲踏着说:“不是傻子,是我梦到的,是真的,你快去你快去救他,他真的有危险,我不骗你的,哥哥他真的有危险。”
“哥哥,你喊谢七郎哥哥?”他谢家何时有女娃了?
还……这么丑。
一哭就更丑了。
虽说这女子来路不明,说的话不可全信,甚至有些荒唐,但她那般着急又不似作假。
而且关乎谢七郎安危,无论真假,谢商徽都不敢掉以轻心,当即招来副将,下令道:“迅速召集骑兵,火速出关接应两位先锋。”
副将领命,立刻火速去集兵。
待骑兵整装出发后,颜皎月不放心,傻乎乎的就想跟上去,却被谢商徽冷着脸提进了军营。
为防止她是个细作,谢商徽本想让人将她关起来,但瞧着这姑娘脑子好像不怎么灵光,就将她一起带到主帐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之后就继续处理军务起来。
一夜天明,等他处理完积压了几日的军务再抬头时,那丑丫头已经缩着角落的炭盆边不知睡了多久了。
心也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