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一用,斩卫无骇一臂!
老前辈说的轻描淡写,听在柳山褚耳朵却让他皱了皱眉,随即舒展,不留痕迹。
秦佑年嗯了一声开背后剑匣,双指一抬,一抹红瞬间亮起似长虹当空,老前辈伸出宽厚右手一张一合握住妖鳞剑,拿他的破烂衣衫擦拭一遍满是鱼鳞片状的剑身,微微一笑转身掠出归来亭,和卫无骇那般淡然出尘的气质截然不同,老前辈如鹰击长空,气势滂沱!
那是………?
那一抹红是悬山剑宗三大至高剑之一的妖鳞剑!曾断观音山后不知所踪,秦佑年又如何得到?柳山褚瞳孔缩了缩,脸上仿佛亘古不变的谦和姿态终于起了波澜,逐渐阴沉。
秦佑年淡淡一笑,眼神飘飘,嘴角上扬,悬山剑宗和浩然天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老家伙沉不住气也是应该。
轻咳一声,
三人目光紧紧落在掌湖上。
老前辈稳稳立在湖面如一棵青松擎天,破烂衣裳随风摆动直响,巍巍踏出一步,湖底暗流涌动,九根水柱瞬间冲天而起,哗啦啦在他身后翻涌入水再出水,掀起滚滚狂涛,拍岸不绝。
剑痴沉声淡淡道:“第一招,剑浪不止!”
秦佑年点点头。
轰!
老前辈踏出第二步,九根水柱轰然炸裂,无边白色水雾震颤虚空,只见老前辈左手手指轻轻一点,水雾瞬间落下,冰冻掌湖三尺深。
一指威,可冻湖面如镜!
秦佑年目瞪口呆,立即惊呼出声,“第二招,剑寒百里!”
剑痴神色激动,紧握生铁剑剑柄,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高手过招往往在瞬息之间便能定下生死,他不敢眨眼怕错过,瞪眼像铜铃。
柳山褚端起茶杯的手一抖,滚烫茶水溢出烫手指也无动于衷,脸色难看,他寄予厚望请来杀秦佑年的卫无骇是半步真武境,小卧山老前辈柳山褚始终琢磨不透,紧紧两招的随意威风,让他徒生出一种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的错觉。
“老匹夫,本大爷让你两招。看好了,第三招,剑砍王八!”
老前辈气冲斗牛,豪吞山河踏出第三步,身躯瞬间挪移七尺远,神态肃穆,手中妖鳞剑化作血色寒光直取卫无骇咽喉,返璞归真的一剑,内蕴大气势。
剑未至,声先到,
森寒剑气已震碎湖面刮来的东风。
当!
卫无骇直面大敌,不再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凝重,他变戏法般瞬间手握一杆青色红缨枪,脚下拉开距离,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游龙,笔直刺出。
最为简单常见的直刺招式,卫无骇施展出来,锋芒毕露,凌厉非常!
针尖对烈芒,
只是一招,
卫无骇咳血,败退二十步,枪身末端杵地堪堪稳住身影,胸前的白色儒士长衫已被染红,触目惊心。
一招重伤!
卫无骇面如死灰,心如缟素,模样看起来苍老了十来岁。
此时此刻,归来亭内的三人不分敌我,皆是瞠目结舌,柳山褚手抖碰到的茶杯,秦佑年帮忙帮忙扶起来,“老前辈当真恐怖如斯,一招制敌半步真武!”
秦佑年曾在小卧山见过老前辈有感挥出的惊世一剑,震惊后率先回过神,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老前辈剑招高明,该赏!
掌湖上,
老前辈持剑而立,咧嘴笑道:“老匹夫,如何,还敢趟这浑水?”
卫无骇左手成掌拍在胸口,震散老前辈那一剑下遗留体内的霸道内力,手握长枪挺直腰杆,淡淡道:“身不由己,唯死作陪,刑道友已经踏入真武境,杀老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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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举。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刑道友可知观音山牧老鬼为何不敢踏出山门半步?”
老前辈意识到了不妙,皱眉道:“说个理由,本大爷不杀你。”
卫无骇惨然笑道:“是生是死,老夫做不得主,刑道友你也做不得主。老夫奉劝刑道友一句,人上有王,天外有仙,真武境不是天下最强,莫要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语罢,卫无骇身体忽然对着老前辈滑了过去,长啸一声,冲天飞起,出枪霸道,可谓人枪合一,浑然一桌。
可惜的是,距离那天下无双不敢让百鬼夜行的至高枪术,始终差了些火候。
“本想痛打落水狗,斩你一臂以儆效尤,既然你个老匹夫主动求死,本大爷成全你,让你看看什么是食剑九千九!”
老前辈巍峨不动,眼睁睁看着那枪尖寒芒直刺头颅而来,眨眼间,枪尖距离眉心还有半寸时,从老前辈的灵台突然冲出一道无上剑意扶摇直上九霄,霸道绝伦!
砰!
卫无骇被震的翻飞空中,狂喷鲜血十余口,落地后艰难起身,体内经脉寸寸断裂,修为尽废,即使现在不死,回去也活不了一个月。
卫无骇双手扶住枪身,微笑望着天穹那道剑意,漆黑的夜空上,无数星光点点落下,那是一场剑雨。
一场璀璨夺目的剑雨,
落在人间,
也落在了卫无骇的身体上。
轰!
卫无骇的身体瞬间爆开一团血雾,只有一杆染血的青色红缨枪插在冰面上。
御神机太上长老卫无骇,陨落于华阳郡外十里掌湖。
柳山褚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如同湖面,冰冻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