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马被偷已经过去七天,一路往南,下了官道全是路面不平的崎岖山路,披荆斩棘,没路开路。
秦佑年手持妖鳞剑没对敌杀过人,却接连砍了好几天杂草。
元老头自己削了柄木剑,刚开始神色腼腆不想使剑,直到看见一窝野鸡蛋砍的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连续几天风餐露宿,食不果腹,肚里没了油水。元老头看见老鼠洞都想去掏,看见和“荤腥”二字沾边的两眼瞬间冒绿光。
当元老头得知秦佑年出门在外一共丢了三次马,立即捶胸顿地悲天怜悯的直呼秦佑年是个“倒霉蛋,连累他也跟着倒霉”。
秦佑年,元老头浑身上下的衣裳破破烂烂,形同乞丐。
马丢第三天,吃惯大鱼大肉的元老头实在忍不住了便跳进河里抓鱼,略识水性的他一下扎猛了,鱼没抓到,自己反而差点被淹死,冻死在河里。
元老头让秦佑年提前架起烤鱼的火堆,正好用来烤他,烤衣服,顺便取暖。气不过的元老头,一怒之下摘了些果子烤着吃。
马丢第四天,路过一家农户,元老头顿时两眼冒绿光盯着圈养的家禽,偷摸着上前,却被农户家养的两条大黄狗追的漫山遍野跑,最后,他左右两边屁股上各被咬了一口,加起来一共八个血洞。
秦佑年见势不妙,早早跃上枝头,等元老头带着两条大黄狗跑远了,跳下树去农户家门口放下五两银子,抓了两只鸡,一公一母。
难得开一回荤,元老头拿着四个鸡爪子啃了一晚上。
马丢第五天,银子丢了,包袱也丢了,两人饿的不行见到什么吃什么,毫不忌口。到了晚上,秦佑年半夜惊醒看见元老头眼冒绿光直勾勾的望着他,属实吓人。
秦佑年直接一棒子敲晕元老头,才睡的踏实。
马丢第六天,一处果园被两人祸害的够呛,吃饱了,解下外衫各自装了一大包走,正好遇见一个豪族公子带着老仆外出打猎路过此地。
当元老头看清豪族公子模样时,拉着秦佑年,辛苦摘的果子不要了,撒开脚丫子就跑。等秦佑年出言提醒“按照我们现在的模样,哪怕明目张胆站在仇人面前,他能认出来?”元老头这才一拍脑门儿,满脸懊恼。
马丢第七天,遇见一位腰间悬刀的江湖女侠,元老头整理一番,嬉笑上前,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女侠顿时怒目而视,一脚就把元老头踢飞,然后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被人追杀几十年的元老头,起初拍着胸脯保证,要让秦佑年见识一下什么叫荒野求生,整整七天,荒野是荒野,求生没见到,却让秦佑年深刻见识到元老头是如何在荒野作死的。
秦佑年现在想想当初带着元老头出来,其实挺后悔的。
今天是第八天,
秦佑年,元老头小心翼翼蹲在草丛里,望着眼前一片萝卜地。
元老头,你都打探清楚了?
嗯,方圆几里荒无人烟。
有狗吗?
秦小子,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有马蜂吗?
秦小子,你找打是吧。
小心谨慎好一点。
现在就干吗?
干!速战速决,不要挖太多,否则跑不了太快。
好,秦小子,你说停,我们就跑。
秦佑年施展临字诀,率先冲了出去,双手挖着太慢,便右手用妖鳞剑刨坑,左手拔萝卜。
唉,凶名震江湖的妖鳞剑,不是用来砍草,就是拿来刨坑,太委屈了。
“哎哟!”元老头刚俯冲出去,就被脚下的藤蔓绊倒,顿时摔了个狗吃屎,尴尬起身,吐出嘴里的泥土,抡起木剑刨出十来根白萝卜。
元老头眨眨眼,小声问道:“秦小子,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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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再多就拿不走了。”秦佑年点了点头,两人抱着萝卜就往林间跑。
夜里,
生啃了两根萝卜的元老头出馊主意,把白萝卜烤着吃,烧着吃,变着花样吃,吃的肚子胀鼓鼓的,接连放了十几个连环响屁。
到了半夜,两人闹肚子,“稀里哗啦”一个比一个厉害,位置换了一个又一个,把地刨的千疮八孔,方圆三里地,臭气熏天!
秦佑年指着元老头,已经没力气骂他了。
直到第九天,遇见一伙山贼在河边清点抢来的财物,总共五六个人,快马五六匹,十来个包袱尽数打开,当中衣裳居多。
秦佑年,元老头相视一笑,苦日子到头了。
山贼头目背靠树干,怀里抱刀,注意到不远处的秦佑年两人,不过两个叫花子而已,山贼头目瞪了两眼,又扬了扬怀里的大刀示威,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显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秦佑年对此甚是欣慰。
山贼本就是劫道,烧杀抢掠过活,干着为祸老百姓的勾当,秦佑年强抢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若是换作其他人,身无分文的秦佑年还真不一定能下去手,最次也要拿出几两银子走走过场。
“秦小子,你不用动手,老道我行走江湖几十年,被两条狗咬的上窜下跳,屁股现在还有点痛,正愁憋了一肚子火,找他们发泄发泄。”元老头嘿嘿直笑,搓搓手,提着木剑走上前。
秦佑年耸耸肩,侧身靠着树干。
眼前的山贼只是仰仗着大块头,会耍几招三脚猫的招式便为祸乡里,作威作福惯了,见元老头手持一柄木剑走来,顿时面露讥讽,怒吼一声“哪里来的叫花子,滚远点,别扫了大爷的兴。”
元老头不为所动,直直走向山贼,手里木剑只是抬剑,刺剑,撩剑三招,在寻常不过的三招,就连刚学武的少年使起来都比元老头要来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