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在出发?”
老吴看着辰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敢有异议,于是立刻集合队伍。
在连番催促下,草草掩埋燃着的火堆,帐篷都没拆,就匆匆上路了——看来是真有急事。
辰亚手中拿着一块不知是何种材质的奇怪牌子,取代了向导,走在队伍头里。
只是,他好像也不知具体去哪,领着一众奴隶护卫在山里走走停停兜圈子。
更奇怪的是,他时不时还扬起牌子对着东西南北比比划划,难道那玩意能指引方向?
众人不明就里,也不想知道,他们只想休息。
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没吃饱不说,还不让睡觉,就算护卫们是奴隶且已经麻木了,但身体是诚实的,有几人迷迷糊糊的就与队伍走散了。
老吴没发现,即使发现了也顾不上。
好在,绕了几圈,领队的辰亚应该是确认好了方位。
队伍明显提速,行进的大致方向还是山林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大多数的火把都已经熄灭。
“后面的!都跟紧!走丢了可没人管你!”
楚云川走的不快不慢,位于队伍中部,听见这话,不由得冒出逃跑的念头,旋即又很快否定。
此时确实是逃跑的好机会,可是顶着奴隶的身份,逃了又能怎样,他可不想永远猫在没人的山沟角落里。
毕竟,他的目标已经不是获得自由那么简单,何况,苟且偷生的自由是自由吗?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异动,听着动静像是鸟类在拍打翅膀。
借着摇曳的火光抬头望去,成片的黑影如同乌云罩顶,它们飞行速度之快就像是在逃命。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大地微颤,队伍后方传来万马奔腾的响动。
“快闪开!”
喊话的是老吴,他本就是猎人,知道这动静意味着什么。
“上树!”
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慌了神的众人纷纷下意识照做。
刚刚爬上树,就听见底下发出滚雷似的轰隆声,数不清的动物犹如黑色的潮水,它们奔跑的方向居然和那群鸟一致!
大地持续震动,树下过境的兽潮就一直没停。
老吴当猎人的年头也不短了,何曾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迁徙阵仗。
辰亚站在粗壮的枝丫分叉处,此刻他满脸焦急,因为这些动物行进的方向正是令牌指引之处。
御兽堂在山林深处设有几处禁地,他们这些新学徒只要从禁地里取回信物,就算通过考核。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禁地是不断移动的。
禁地虽然有好几处,可想要寻到多半要靠运气。
他本以为自己运气挺好,令牌在第一天就和禁地产生反应。谁知道半路又出现变故,要说兽潮与禁地无关,傻子也不会信。
每处禁地里信物不是唯一的,但是有品质之分,这直接关乎持有者以后的待遇。
不经意的向长修鱼站立的树上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清。
他们这批学徒来自不同地区,接触时间并不长,互相都不了解。
辰亚试探了一路,可是长修鱼一直没有反应,也不知是真木讷,还是深藏不露。
对了,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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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真的怕蛇吗?
嘿嘿,长修鱼现在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好玩了……
辰亚被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沉下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修鱼和辰亚身手好,稳稳当当的站在最安全的位置,可有的人就惨了。
持续有节奏的震颤,加上时不时被野兽撞一下,有几个没来得及爬高的家伙正顺着树干徐徐下滑。
“啊!救命呀——”一声急促的呼喊从不远处的树上突兀传出。
楚云川猛地转头,只来得及瞥见有道影子快速掉落,然后淹没到兽潮中。尽管看不清身形,但他听出来了是谁。
人影坠地,呼救声戛然而止。
掉下去的是吉三儿,这支队伍里最弱的一个。
活生生的一个人,眨眼间就在众人面前被踩踏致死。
楚云川脸上神色有些复杂。平日里,吉三儿没少找他麻烦,心中固然极讨厌对方,可他还没到想要弄死对方的田地。
所以就算吉三儿死于意外,楚云川并没有幸灾乐祸,他不至于如此狭隘不堪——当然,他也没有替对方感到难过。
其他人见状,纷纷用尽全力抱住树干,都怕步了吉三儿的后尘。
在慌乱中,最后的火把不慎掉落,被来不及躲避也根本躲不开的野兽踩灭。
周围彻底陷入黑暗中。
过了有一会儿,一道模糊的白雾从下面升腾飞起。
说是白雾不太准确——这道半透明的氤氲雾团上半截是人的样貌,下半身却没有固定的形状,如烟似云不断的飘忽翻滚。
按说,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可楚云川偏偏就能看到——他也只能看见飘荡的雾团虚影。
近乎透明的半人状虚像在不远处飘来荡去,略微模糊的五官分明是吉三儿的模样!
楚云川稍作犹豫,然后腾出右手,掌中倏地亮起微弱荧光,虚影瞬间被牵引的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