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不知谁打开了窗户,寒风猛的吹了过来,冷的她打了一个哆嗦。
“咳咳…”她只闻窗外一声微弱的轻咳。
扶闲很早就起来了,伤口一直火烧火燎的疼,让他一夜都睡不安生。倒是怀里的人睡觉的时候不老实,到处蹬,嘴里还说着梦话。他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炭盆里的火弱了一些,一丝寒气窜了上来。
原本他不在意这些小事的,只是叶非晚嚷着说冷,他就出去喊侍女给她重新换上些炭火,顺便去如意阁取些东西。
“谁?”叶非晚起身,侍女听闻她的声音便站在门口开口请安,小声询问是否进来为她梳洗。
叶非晚应了一声,侍女便端着金盆进来给她梳洗。叶非晚的头发又长又软,看的侍女连连夸赞。侍女给她梳了京城最流行的发饰,把公子特意新拿来的簪子插了上去,镜子里的人在精心梳洗下,渐渐有了两份惊艳之色,侍女左右看着发髻,检查了几番才满意的罢手。
“这个发簪…”叶非晚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连日来的惬意让她脸上也添上了几分血色,就连眼眸都晶亮了些。她转头的时候,一眼认出了头上多的这个簪子,是她在街头的铺子里随口一提说喜欢的那支。
扶闲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侍女见状都退了下去。“如何,这簪子我照着你喜欢的那只给你重新做了一个更好的。”
扶闲语气轻快,似有得意之色。
叶非晚侧过头把簪子取了下来细细打量,虽是样式相同但上面的宝石金丝不同于上次见到的那支看着有些廉价,手里这只照在烛火下闪着耀眼的光,显然是一等一的好货。
“这东西太贵重了。”
扶闲按住了她想归还的手“这个东西就贵重了?本公子好东西多着呢,你且拿着。就当是我谢谢你了。”
叶非晚知道是为了昨夜大夫的事,推脱了两分拗不过扶闲,只得重新戴着。她知道扶闲有钱,也知道他不怕花钱。要不然也不会随手给自己的一瓶药膏里全是名贵之物,要不然也不会把天下无上至宝红玉琉璃盏说成红色石头随便就丢给她。
“过会跟我去趟如意阁,你站我边上不说话当个哑巴就行。”扶闲说着,吩咐侍女把早饭摆上,然后回头道“同上次一样就行,机灵点。”
食毕。
叶非晚跟着扶闲出了门,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两人了。扶闲扶着叶非晚上去,自己窜的一下就跟了上来,挨着她坐下。
“去如意阁。”
叶非晚看着渐渐远去的屋舍,心头难免有些不舍。扶闲看着她又皱着眉,似有似无的伤感气息飘了出来,让他有些不舒服。
她离开了封卿,她不高兴吗…
叶非晚看着扶闲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开口道“我还挺喜欢后院的花。”
扶闲带她去的地方好多好多,都是去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去过。她知道扶闲的宅子很多,却是没想那么多,多到她都记不住。
她,她只是想花?扶闲心头一松,语气都软了下来“当然。你想去的看随时随地都可以去。”
叶非晚笑了笑,扶闲的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似有若无。她渐渐的喜欢上这个味道了…
扶闲看着她表情松了下来,便知是事实已经解决了。只要她愿意,他随时可以带她走。
不过,她好像…扶闲想到了那个吻,她主动的亲上来,夹杂着她身上的气味的吻。
算是愿意了吧。
扶闲一想到那个吻,他就心乱如麻。
“公子,到了。”马车停在了如意阁的后门,扶闲撩开帘子,扶着叶非晚下了马车。
“一会你先去屋子里换身衣裳,有人会带你去。”扶闲嘱咐了两句,便打起软帘,往中间的大厅走。
他身上的暗色长袍松松垮垮,轻飘飘的挂在身上般,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他。
大厅里的人见了扶闲公子,大多都是眼睛一亮。这个绝色男子,如今虽说是消瘦了些,却自有一番风流滋味。
就连那双慵懒凤眼,都因为休息不好凹陷了些,显得更加撩人。
扶闲看着底下的那些人,他们给自己打着招呼。不为是些皇家的富贵王爷,无所事事的贵族世子。他目光快速从那些人的面前扫过,停在了一个白衣男子身上,那个人眼眸阴沉,薄唇紧闭正死死的看着自己。
封卿?扶闲心头一惊,却很快平静下来。
那个白衣男子如今也同扶闲那般瘦了些,目光却依旧死死的盯着扶闲,半晌才嘶哑的开口说道:“扶闲公子,好久不见。”
确实是许久不见了,扶闲眯了眼笑着拱手,谁不认识靖元王,那个把叶非晚害的那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