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子榆,你二人今日作为施刑者,势必要监督鹿师兄是否作弊,比如暗自用修为抵挡惩戒。另,不可因为师兄的身份而在施刑期间有任何偏袒行为,你们,可知晓了?”
苏子桑和苏子榆二人见苏子衿如此吩咐,还如何能不知晓该如何办事,忙抱拳连连称是。
苏子衿敛了神色,转身去内室中挑了两柄最粗最长的戒尺出来,分别递给苏子桑和苏子榆。
云渺戒律堂的戒尺与其他门派的戒尺不同,那两柄戒尺长约八寸六分,厚七分,阔两寸分余,均比普通的戒尺多了一寸,且材质与普通的木质戒尺也不同,这戒律堂的戒尺外表澄黄,经过长时间地磨损,也仅是让其本身的颜色变得更深沉了几分,看来似是黄铜所制。
这一尺下去,怕不是将人的脊骨都要打折了。
如今苏子衿明里暗里地不让鹿清欢用修为抵挡,硬挨这一百下,怕是存了要彻底废了他的心思。
浅蝣皱紧眉头,看向跪于地上,仍旧面不改色的鹿清欢,心里不免疑惑,不会有人当真这般痴傻,妄想用皮肉接下这一百尺吧?
只是,以鹿清欢的修为,若当真作弊,这几个人是否能看出来都不可知。
她正思忖着,一个画面很快地从她脑海中飞过,她刚要细想,却被苏子衿的话打断。
只见苏子衿的面上硬挤出一个不忍的神情,对着苏子桑和苏子榆说道:“将师兄的衣袍卸去,免得一会子将师兄的袍子弄脏了。”
苏子桑和苏子榆还哪里不知晓苏子衿的意思,二人将心一横,四手并上。
月白色的奢靡弟子服衣料金贵得很,它的主人素日里都会将其仔细洗净并熨烫规整,何曾像如今这般,生生被两只粗鄙的雄鸡用鸡爪横加撕扯,便连那平素没有一丝皱褶的衣角,此刻都可怜兮兮地缩作了一团。
“嘶”的一声,终于,那弟子服不堪其辱,落得个曲终衣散的下场。
苏子桑和苏子榆僵直了手脚,本来硬挺的胸膛,此时也变得畏缩了几许,二人带着几分尴尬,偏又带着几分无来由的倔强,继续同那复杂的衣袍拉扯。
鹿清欢没有睁开眼,苏子衿亦没有喊停。
待整片光洁的雪白之色入目,二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苏子衿在看到一片金色灵气萦绕着雪白之域缓缓流转之时,癫狂之色重回眼中。
顾不得重新戴上伪善的面具,他的手掌在空中迅速落下,爆喝一声:“行刑!”
两只雄鸡怕也是为了发泄方才羞耻的愤懑,纷纷往手心中啐了一口唾沫,挽起衣袖,抡圆了膀子,憋足了十成十的气力。
澄黄的尺影若水中恶蛟,浪里白条,在二人的手中被舞得游刃有余,出神入化。
浅蝣细数不清那两柄戒尺抡下去的次数,只听得到每一次那戒尺砸在鹿清欢皮肉之上响亮的声音。
她记得在某一世,黑市的地界上,一个商贩子在摊子上摆了一张人皮制成的鼓。她曾因好奇,凑上前去听那商贩演奏过。
那人皮鼓内并非空心,据说也是放了人骨的,为的就是让人体验一番“自己”被敲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