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女遵命。”谢清筱死死的按住谢清敏的手,不停的给她使眼色。祖母已经提到了一个月后的王家寿宴,若是此时依旧不依不饶,只怕到时候母亲与她们无法同去了。身为当家主母,若是无法参与名门世家的宴会,渐渐的也就被排斥在士族夫人圈子外了。
谢清敏虽然依旧不服气,可她也知道王家的寿宴是何等的重要,她恋慕的那人也会出现,若此时她贸然出声,万一被祖母禁了足,她与母亲筹谋的岂不是功亏一篑了,想着心中的那人,谢清敏不甘不愿的也跟着答应了。
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大夫人,本欲继续为春萍求情的大夫人,在听到老夫人那半威胁半警告的话语后,僵在了原地,任由谢清筱二人搀扶着她。
她自是知道,正是因为一个月后的王家寿宴,这死老太婆才对她网开一面,若她此时不依不饶,只怕这老东西真能狠下心来囚她在府里。
想到这,大夫人只能不情不愿的答道:“母亲息怒,是儿媳的错,是儿媳管教无方。儿媳这就回屋面壁思过。”话音方落,屋外传来了一声声闷棍敲在人身上的声音,几棍下来,竟是听不见春萍的求饶声。
如今他们所在位置正是大夫人所居院子玉莲院的前厅,想要回到正房,必得从这出去,经过厢房,才能去到北边的正房,明知外面是必经之路,这些奴才居然就在外面对春萍施行,简直是把大夫人的脸皮丢在了地上任人践踏。
屋内一时之间静若寒蝉,梅氏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手里紧紧的拽着帕子,就怕忍不下这一时之气,好让这老太婆又逮着机会罚她。
“母亲,我们走吧。”谢清筱忍不住出声道,继续留在这里,只不过是让这些人看笑话罢了,不若回房之后再从长计议。
“好,筱儿我们走。儿媳告退。”大夫人望着老夫人行了一礼,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祖母,我们也回您的院子吧,孙女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可得让您听听。”谢清婉依靠在老夫人身边,巧笑嫣兮道。
“好好好,我的清婉啊真是厉害。”老夫人拍了拍谢清婉的手,慈祥的答到。祖孙二人旁若无人的走出了院子,谁也没有理会,还站在大厅中的大夫人她们。
两位主子一走,厅内一下子少了乌泱泱一大片人,谢清雨谢清幼也跟着一块赶紧走了,剩下的都是大夫人这边的心腹婢女奴才了。
直到屋外再也听不见这祖孙二人的声音,大夫人猛的拂开谢清筱她们搀扶的手,跑到上首桌前,一下子将桌上的所有杯盘碗盏恶狠狠的摔落在地,怒道:“这老不死的和谢清婉简直是欺人太甚。”
此时的大夫人发鬓散乱,一身精致华美的衣裳上粘了点点茶渍,凌乱不堪,哪里还有外人印象中谢氏当家主母雍容华贵的模样。
“母亲,慎言。”谢清筱连忙上去扶住大夫人,望着这屋内剩下的奴才婢女,厉声警告道:“今日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若是有半个字传出去了,就别怪我心狠了。”
“是,奴婢/奴才不敢。”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谁也想不到平日里温温和和的二小姐竟然还有如此疾言厉色的一面。
屋外的闷棍声还在继续,大夫人整理了一下仪容,一左一右伴着两位女儿,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环顾了一圈跪着的人,缓缓说到:“走吧,回屋。”
三人率先走了出去,春燕半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回头冲着还跪着的奴才们使了个眼色。等到大夫人她们走出了屋子,一群奴才婢女才敢起身。
屋外一方长条形的邢凳上,春萍被护卫死死的按在上面,嘴里用破布死死的堵住了,棍子一棍又一棍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只发得出一声声的呜咽。
当春萍看见从屋内出来的大夫人时,本来已无力挣扎的人突然在邢凳上奋力扭动起来,希冀能引起大夫人的注意。直到发现大夫人连瞧也未瞧一眼加快脚步的匆匆走了,才彻底死心。
跟在最后的春燕不忍多看,同时心里也止不住的发凉,她与春萍一样自小服侍大夫人,如今春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大夫人却看也不愿看一眼,着实让人寒心。这四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该残了,而且打完后就立马交给人牙子,只怕是活不长久了。
晚间,婉仪院。
已经洗漱完毕回到了自己院子的谢清婉正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信,墨染正在旁边静静研磨,墨莲候在边上拿着蒲扇轻轻挥舞。至于墨兰墨荷则守在外间。
昏黄的烛火映着谢清婉的脸,让人瞧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一封信已写到尾声。谢清婉把信用蜜蜡封好,交给一旁的墨染,“还是老样子,走水路,三日之内送到平江。”
“是。”墨染接过信,领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