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苏明薇一个激灵惊醒,睁眼瞧见小团子在她身边酣睡,嘴角不自觉上扬。
外头日上三竿,苏明薇将小破屋打量了一番,墙上挂着草帽镰刀,三块板钉起来的桌上摆着掉漆的搪瓷杯。
房顶是木头做横梁,用泥土和秸秆刷一层,上面覆一层稻草,真正的茅草屋。
她蹑手蹑脚下床,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只有基本的农具,厨房是半敞篷的。
书中描述,苏寡妇家经常饿肚子,苏明薇将厨房翻了个底掉,找到一点粉丝和一袋蔫不拉吉的土豆。
“果然不是作者亲生的。”苏明薇嘴上吐槽,手脚麻溜地将打扫着厨房,烧了一锅开水,将厨房里的碗筷菜刀烫一遍。
随后,她将菜刀磨的又利又亮,准备剁个土豆泥。
外面传来脚步声,苏明薇举着菜刀探头,倒是将走进院子的男人吓一跳。
随即,男人贱兮兮地笑着朝苏明薇走来,手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两根生红薯:“我听虎子妈说你这没吃的,就给你送来了。”
苏明薇挑眸,这人谁呀?
眼观鼻,鼻关心,先对付着,顺手接过红薯放在厨房,“谢谢啊,没事你回去吧。”抬手就让那人赶紧走。
“哎!我这刚来怎么就走呢,我先去屋里等着,你煮好红薯端来咱们一块吃。”
男人贪婪地打量着苏明薇,眼珠子瞟着她手里的菜刀,终究没再靠太近,就要进屋。
就两根红薯,还一块吃?
没那个本事就别装那个逼。
苏明薇连忙叫住他,考虑到孩子还在屋里睡觉,她瞧着这人的心思,默默将手里的菜刀换成擀面杖。
“没柴烧了,那个谁,你帮我拾点柴火吧。”
“我是你谭哥,你怎们能把我给忘了。”男人一脸不乐意,左看右看,就是不出门。
“探戈?”苏明薇敛眸,哦……想起来了,潭水村一直骚扰苏寡妇的光棍谭得力。
不仅如此。
他还在苏寡妇死后,不遗余力地抹黑苏寡妇,在苏寡妇家里人了解情况的时候,声称自己和苏寡妇早就睡了。
还扬言苏恬儿就是他的种。
苏恬儿被虎子妈牵线,说给大山里一个残疾傻儿当童养媳,谭得力以亲爹的身份拍的板。
生前没得到,死后名利他也要。
苏明薇的目光渐凉,嘴角却挂着笑:“要不一块去?”
“去,去,一块去。”男人捣头如蒜,目光贪婪地挂在苏明薇身上,出门的时候还被院门口的土台阶绊了一下。
惹得苏明薇哈哈哈大笑,笑意未达眼底,只催促着谭得力走快点,她则是四处张望,寻找偏僻的地方。
谭得力垂涎苏寡妇的美貌,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和她单独相处,他自然是将人往偏僻的地方带。
很快就出了村子,谭得力正要进小树林,苏明薇叫住了他。
“在这?”谭得力黑不溜秋的脸上五官乱飞,搓着手就要扑过来。
苏明薇一下子用擀面杖抵住他的脑袋,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就在谭得力愣神之际,她忽然一笑。
甚是明艳。
谭得力立即傻眼。
却看到苏明薇哈哈大笑,又笑着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吗?
——我本来是要找个监控盲区,可是走了半天才发现你们这根本没有监控,我这个脑子!你说搞笑不搞笑……哈哈……”
谭得力嘴角咧咧,听说苏寡妇昨晚死而复生,难道?
不等他反应过来,苏明薇跳起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擀面杖,打的谭得力踉踉跄跄,苏明薇又一脚将谭得力踹翻在田埂下,自己跟着跳下去,踩着他的后背一通猛踢。
“叫,让你叫,”苏明薇一边踢打,一边骂:“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一是为了苏寡妇,二是为了我闺女,下一个就是虎子妈,你们都给我等着,踹死你。”
苏明薇收拾完谭得力之后,扬长而去。
她回到家的时候,小团子正站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一张小脸焦急的不行,看到她时立刻扑过来。
“妈妈不要走……”
苏明薇连忙抱起孩子,握着她冰凉的小脚:“恬恬,怎么不穿鞋就出门?外面冷知道吗,这样会感冒的,妈妈不会走。”
她将孩子抱回屋,放在床上,帮她穿上鞋,又从床头柜里翻出几件衣服给孩子套上,衣服都不太合身。
这个家的生活急需改善呀。
苏明薇重新烧了一锅开水,在房间里找了个木盆,用开水烫了一遍,然后倒上开水,又拿了个小盆到厨房门口放着的一口大岗里舀了盆凉水一兑。
“水温刚刚好。”
苏明薇将院门关好,虽然就是个篱笆。
然后将房门从里面闩好,又拿了把椅子顶住,这才将恬恬的衣服脱掉,瘦瘦小小的一只,放在水盆里。
孩子几乎瘦的皮包骨,苏明薇拿一块从衣服上剪下来的粗布毛巾帮她擦洗。
苏明薇将毛巾沾湿,将她乱蓬蓬脏兮兮的头发打湿。
窗台上放着半块已经干裂的皂夷,放盆里泡了会,在毛巾上搓出泡沫,认认真真地女儿洗了个澡。
洗过澡之后,苏明薇瞧着女儿粉嫩如花苞的样儿,乖巧地坐在床上任由她擦身体,饿的肚子咕咕叫,也不哭不闹,乖的让人心疼。
苏明薇将床头柜里的衣服全都翻出来,看着一堆破衣烂衫,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家是真穷。
她挑了一件面料最柔软的衣服当里衣给孩子穿上,外面再套上小棉袄和棉裤,最后才穿上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