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尾语:望君与我同相愿
诸位读者朋友们:
您们好!
我不知道有多少个你们看了海的故国第一部云泥篇,还有多少个你们期待看到后续情节。也许开篇进展比较慢,也许文中的表意与通常的认知有所出入。但是这部小说是融入了我个人经历的。如果我还能活到将来,终有一天,你们会发现里面很多东西,都有一一对照的现实原型。
第二部正在起稿中,待我写下万字存稿,投稿一对一的编辑老师。届时大家检索《海的故国》仍然能够找到。第一部是《海的故国之云泥》,第二部将是《海的故国之出尘》。或许等朋友们度过国庆长假,就又可以看到我在连载了。
每天复健非常不容易,全息按摩、耳针、眼针、头针......每夜即便服用镇静药物暂时减缓神经损伤的冲击力跟痛苦,都还经常因为伤情折磨醒来多次,甚至白天伤情严重的时候还需要服用安定让自己暂时稍微好受点。日日夜夜都在强撑硬抗。
卷尾语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但又有很多话是现在还不能说出口的。我把我能说的,说一些吧。从哪里开始呢,还从我的小叶姐姐说起吧。
在巴黎被偷了精光之后,手里就连喝一小杯自助机里的咖啡钱都木有。熊老师带着我们吃饭。小叶姐姐请我喝咖啡,还托她即将来巴黎访学的浙大同门师姐给我带了一个小钱包,她在网上买的,寄到她同门那里。华东师大的好友尚,开始每日份的接济我,次日给我做早餐,然后还有接下来经常是在她那里记账,她帮我支付欧元,我用微信或者支付宝转给她。
小叶姐姐住的地方也在十五区,与我住的公寓步行时间大约要二三十分钟吧,也可以做几站公交,再走一段路。有时我会去她那里,她也给我做饭吃,跟她同住的房东是位法国老太太,即便上了年纪,妆容也很有气质,她早年曾在香港居住过,所以对中国人非常友好。将房间租住给中国学生好些年了。一个孩子毕业了,就换另一个孩子来。
每次从叶华姐姐那里离开,她都会送我,有一次她送我到车站,快到时,在街角,我说:姐姐,你那么善良,会不会被骗?姐姐说:我还担心你被骗呢,咱俩比起来,还是你更单纯。
彼时,我一定不知道,象牙塔的世界之外,满是骗子。彼时,我做梦也想不到,除了骗子,还有害徒。
这世间最可怕的罪恶,从来都不是明目张胆的犯罪。因为那样,人们可以预防,可以规避,可以提前设法逃脱。长久的罪恶,必然是伪善的罪恶。用一种伪善的身份,为不知情百姓、不知情老弱妇孺想当然相信的身份,进行分分钟的欺诈甚至侵害。正所谓谋财害命、害人敛财。可是这世间,究竟哪个行业,有三分之一是救人救心,还有三分之一是骗子害徒而且享有犯罪豁免权呢?
尚且还未经历到的,是你们的幸运,也请你们务必防患于未然,更希望你们愿意出手相助或者声援。因为每年因此罹难或受害的,多达百十万人。
单是神经节苷脂,就残害了多少无辜。完全有害而无益,纯粹用来敛财害人。
文中的洛邑东方医堂,因为是写在架空的设定下,切记,它不是中医,它影射的是滥注西药药剂损伤的惨剧。很多人受害之后,苟延残喘,生不如死,还有很多有情怀的民间中医大夫在竭尽全力拯救。我不是说西医没有情怀,而是有良知有医术的西医也对于恶性医疗损伤毫无办法,对于业内的败类滥注药剂滥做手术更是无能为力。
自去年毕业前夕出事受害以来,承蒙昔日师友不放弃、至亲家人不离弃,全国成百上千的好心人参与拯救,包括数十位医疗专家、民间高手。
我不想负恩憾死。我更不想变成沉默的真相,等不到长夜明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到几时。况且,创作比我自己还重要。我希望在有限的可见的生命尽头,写下自己最后的篇章。所以即便是强行用药暂时稍微减缓折磨,我也认了。
我祈求更多人理解这个群体,是因为受害者太多了。
从我出事,大半年时间里全国各地求医几乎无效,尽管见到我的大多数路人都说:这么好的孩子,太可惜了。尽管不止一位大医院的医生对我说:这样的高材生,不救,太令人惋惜了。
可是所有人面对严重的损伤伤情,都没有办法。
从去年年底今年年初开始通过中医外治进行复健直至今日,在不同的复健地点,我先后看到了数位跟我同类的受害者。
先是到唐大夫处进行全息按摩,然后又到聂医生处进行神经损伤的治疗,期间也有很多好心人跟民间大夫善意帮助。
有的孕妇,本应正常生产,但是因为肇事方的拖延,导致她在推进产房、羊水已破十七八个小时之后才把孩子生下来。婴孩出生就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因为生产缺氧,变成脑瘫,孩子父母没有经验,根本就不知情,后续治疗然后办理出院,直到数月之后,才惊觉孩子发育不正常。你说,这算谁的?没有任何赔偿,没有任何道歉。
我看着那个叫奇奇的两岁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需要家人拎着衣领前行,她走不稳啊!她不能正常说话,不能正常行走。
这样的小孩,这里就接连接诊了一个又一个。放眼全国,更是无数。
我看着帆帆因为脑瘫,而被亲生父母弃养,只有可怜的爷爷奶奶带着,她爷爷年纪大了还在打工,她奶奶带着她在几个儿女处借住,因为想在市里给孩子复健。可是掏不起费用啊,补贴只能拿到八百,而且限于特殊教育。指定的复健医院根本无用,你说到底叫不叫孩子在医院治疗?到最后,大家的选择很多都是去寻找民间大夫了。
帆帆奶奶对我们说,有一次因为没钱了,她在帆帆的幼儿园(特殊教育)门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