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初仰头大笑,眼尾猩红,好似要沁出血来。
好一个大兴皇帝!
狡兔死,走狗烹,这就是帝王权术!
前世的场景像是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她眼睁睁看着家里的一众亲眷被下狱。
大狱阴冷潮湿,多生蛇虫鼠蚁,已到花甲之年的祖母经不起折腾,进入牢房的第一天就生了病,人到了这般境地,连求医都成了一种奢望。
左初鼻头发酸。
那是最疼爱她的祖母,自己却没能让她安享晚年,最后还要在这脏污不堪的大牢中苦苦求生,无法闭眼安息。
大伯一家被牵连入狱,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一并被惩处。
皇帝,当真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手段狠辣无情。
左初静静地看着,嗓子发不出声音,也做不了事情,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痛苦地离开人世。
从前舔着脸求着与她相交的大臣在一夜之间倒戈,口诛笔伐,字字泣血。
好像她真的做了通敌卖国的事,好像她真的是那种大恶之人。
皇帝忌惮她手下的西北军,故意放出消息,要将定国候夫妻处以凌迟之刑,全城的百姓都能去观刑,好像是算准了她的亲信会来劫法场,皇帝派人带兵埋伏在刑场周围。
看到那个带兵的头领,左初瞪大眼睛。
那是在西北战场中救回来的人质,前威武将军。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左初笑着,似癫似狂。
或许皇帝是容不下她身为女子却为将领,又或许是容不下她功高震主。
总归是因为她,害了全家。
周围的画面渐渐消失,左初低垂着头,整个人失了意气,她就这么坐在那儿,蜷缩着身体。
从前那个在马背上肆意的少年郎终是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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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病人血压急速下降!脉搏减弱!”
“快准备电击器!”
“室颤了!”
“准备除颤!”
“二百焦耳准备。”
“好了吗?”
“好了。”
左初紧闭双目,仍是没有反应。
“肾上腺素两毫克入液!”
……
与此同时。
《一百零一次救赎》剧组,救护车带走了左初和苏宪熙,两位主演缺席,祝清山跟去了医院,接下来的戏也没办法再拍。
苏夏受祝清山的嘱托留在了剧组,刚安抚了剧组的人,就接到男人打来的电话。
“苏夏,剧组那边就先拜托你了,好好查查监控,另外,这件事最好别让别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祝清山的语气凝重。
他也希望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但要以防万一。
苏夏眉头一皱。
“你是怀疑有人在威亚上动了手脚?”
这话刚好落在了过来打听消息的江怜晴的耳朵里,她眸光微闪,放轻了脚步。
“好,我知道了,随时保持联络,我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他挂断电话,一回头,被江怜晴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