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凛,呼啸在耳旁,冰山连绵,似一把把刀刃穿插进阴郁的云雾。
白雪如雨点,漫漫地从天而降。
一团小小的荧白色的光球从雪山上,随在白雪之中悠悠地飘落而下。它好似漫无目的,又好似在找寻什么。
光球出现知年的视线里,她摊开手,光球朝她手心缓缓落下。
荧白的光晕刚触碰到肌理,登时化成万千星星光点,在知年掌心上如烟花一般绽放直至消散。
难以言喻的心情在知年心中晕开,她收回掌心,想抓住唯余的星点,却已迟。
她又情不自禁地启唇自言自语:“烛阴·····吗?”
“年年。”知年的思绪被白泽的声音拉回:“走了。”
知年舔舔干涩的唇,迈开步伐继续跟在白泽身后。
雪慢慢开始变大,漫天飞雪,纷纷扬扬。
天也愈来愈暗。
暴雪即将来临。
恶劣至极之地,了无生机。
知年在心中腹诽:敖曦当真是心狠,将她与瑜姬送来这种鬼地方,哪怕她真能将瑜姬从岩洞救出来,伤痕累累的她与昏迷不醒的瑜姬怕是熬不过此地的肃寒。
这里曾经是关押冥主连墨的地方,极其酷厉的自然天气,若没有允许,除上古神祗之外,是不能够被靠近的。
自冥主连墨殒没以来,龙族就受命封守此地。
敖摄帝君也真是够大胆,宠女儿连个边都没有,竟然刚将极寒之地进出之权分给了敖曦。
知年挑眉,心想,虽然会觉得心酸,但天庭一众压根不会在乎她的生死,她死了,或许天上那些老不死还在心中拍手称快。故,不管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活下来,敖曦都会受到庇护,顶多是被责备两句。
瑜姬就不同了,她有仙职在身,敖曦私自对没犯错在职的神仙施以残酷的刑罚,还将她关在曾经关押冥主连墨的岩洞,若是追起责任,哪怕对方是龙族,怕也不好明显地袒护。
知年心中生出期待,若是能够,她真希望瞧一瞧天帝头疼的样子,瞧一瞧敖摄脸黑的样子,还有瞧一瞧当初苦口婆心,痛心疾首,一副虚伪恶心的模样的众神,是否与当初一样,摆出一副天下为公,大义凌然的样子,像恳求责杀她一样来恳求天帝下令严惩敖曦。
知年的脚步变得轻快不少,不知不觉间已经与白泽齐肩而行。
白泽余光瞥见知年,见她眉梢上添上一丝喜色,眸光连带他都不知道地柔和不少。
知年觑一眼白泽,将头稍稍偏向另一侧。
她抿抿唇,试探地开口问道:“走这么慢没关系吗?”
白泽不明所以:“你赶时间?”
知年抬手用食指抓抓额头,尴尬地咳两声,故意用平淡带着些冷意的语调回复:“还······还好。”
她在心中翻一记白眼,忍不住腹诽:赶时间的是您好不好,你就不害怕回去之后,敖曦就有可能成为我的同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