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市立医院,原本还算平静的急诊科突然迎来一位病人。
大地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长泽,和庐音一起冲进了急诊。
“医生!!!!!医生!!!!”
大地的呼唤吸引了急诊科的护士,他们看到一个抱着病人朝这里狂奔的男人,立刻推来了担架。
“你去找医生来,我去抬担架!”
“好!”
护士拿来担架,大地小心地让长泽平躺在上面,护士把她推进了急诊室病房。
一位医生及时赶到。
“怎么回事?”
“眼镜蛇图拉瑟诺咬了她的大腿,已经没有意识了!”
大地激动地回答道。
“图拉瑟诺?!”
医生颇为震惊。他拿来剪刀剪开长泽左大腿的裤管暴露出伤口,伤口不停地在冒黑色的血。
医生正想凑上前去仔细观察她的伤口,长泽突然醒了过来让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她的表情既痛苦又可怕,她一把掐住医生的脖子,医生开始挣扎,但是无法挣脱。
旁边的护士看见后立刻上前制止,但长泽用另一只手把它们都打退了。
她用憎恶的眼神看着医生对他说:
“你别想害我!!!”
大地庐音见状上前阻拦,长泽也想打退他们,但是庐音成功接下她的一拳并锁住她的一只手,大地不管怎么用力也不能让她的手松开。
“不行她力气太大了!”
“打她的穴位!”
庐音提醒了大地,大地朝着她掐着脖子那只手的肱肌处猛击,长泽的手开始脱力握不住医生的脖子,大地朝着她的手肘又来了一拳,长泽直接松开了手。医生得以挣脱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大地和庐音把长泽重新按回了病床,但她就像一头野兽不停地反抗。大地朝向那些躲在一旁惊恐的护士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绑起来!!”
护士们这才反应过来,将长泽固定在了病床上。她们看着如此疯狂的长泽担心起来。
“她这么抗拒,我们没法给她抽血取样,也没法打抗生素。”
“再这样大动干戈,毒素扩散至全身怎么办!”
这时,长泽在狂躁的同时嘴里还喊着:
“泽田!泽田医生!!!泽田!”
一名护士突然反应过来。
“泽田?泽田洋一!”
“泽田医生?!”
“他现在在哪儿?”
“在做一台手术!应该快要结束了!”
“我这就去找他!”
大地和庐音守在长泽的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挣扎。
“坚持住!长泽,泽田马上就来了!”
“啊!!!!”
泽田换上了白大褂冲出了手术室来到了急诊科病房。
“乃阳!”
看到泽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长泽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前,嘴唇也黑得发紫。
“你来了........”
泽田用手拨开她凌乱的头发,抚摸着她的头。
“放心,没事了,有我在。”
大地和庐音都在好奇面前的这个医生为什么能让长泽安静下来。长泽冷静下来后闭上眼睛,再一次昏睡过去。泽田确认她陷入沉睡后,长叹一口气。
“她是怎么了?”
“被眼镜蛇咬伤中毒了,而且是图拉瑟诺。”
“先注射抗生素,安排给她抽血化验,送eicu,抽血我亲自来。”
“我马上去准备。”
庐音拉了拉大地的衣袖,示意出去等。
急诊室大门外,大地和庐音在门口等待着结果。
“这个泽田是她什么人啊,长泽好像很听他的话。”
“不管怎样,只要能得救就好。”
“应该不会有事吧,长泽是连者,我们的伤好的比正常人要快几倍。”
“中毒和受伤是两码事。”
“你苦心经营的店就这么毁了,你心里不好过吧?”
“如果烧一家店能杀了那只眼镜蛇,我倒觉得赚了。”
泽田结束了工作,在外面找到了二人。
“你们二位是乃阳的朋友?”
“医生,她怎么样了?”
“目前在eicu,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化验的结果显示,她的身体里的白细胞正在快速分泌一种物质中和毒素并排出体外,所以她才会流这么多汗。”
“那就是没有危险了。”
“但是她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心率太低了,呼吸也有困难,我已经给她上了呼吸机。”
“没事就好。”
“两位,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乃阳最近跟我提起的朋友了。”
“请问你是长泽的什么人?”
“我算是她的.......怎么说呢,哥哥也好,父亲也好,她把我当什么,我就是什么。”
“你不是她的亲人?”
“我在她很小的时候救过她一次,从那以后我就在照顾她了。听护士说,她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了,但是医生接近她的时候她突然醒来掐着他的脖子。”
“没错,这是为什么。”
“也难怪,其实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上医院。”
“十年没来过医院?”
“对。她小的时候父母被人杀害了,就在医院里,被一个医生杀害了,她亲眼目睹了那个画面。那个医生没有对她下杀手,但是从此医生就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一旦有穿着白大褂的,无论是不是医生她都会掐着对方的脖子。”
“那她为什么不对你这样呢?”
“等她康复后,你们自己问她吧,我还有几个病人。”
泽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哦对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乃阳是火星连者,你们二位,该不会就是地球连者和木星连者吧。”
大地和庐音瞪大眼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两个人瞬间语塞,一股燥热感油然而生。但是没过几秒泽田又打趣地说:
“开个玩笑。”
然后潇洒地进去了。
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不对,那个表情,他确信我们是连者,只不过故意装出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杀了他灭口?”
“从小妹妹刚刚的反应,他应该是长泽非常信任的人,我们也姑且相信他吧。”
“原来,长泽小时候经历过那种悲剧。”
“也难怪她当时那么坚持家里的玩偶和娃娃都要一个不剩的带上去,它们给了她很多勇气,让她挺过那么多夜晚。”
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二人,庐音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就来。”
“怎么了?”
“警察已经联系我了,要我现在就去酒吧那里。”
“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留下来盯着小妹妹?没关系,会很快解决的。”
“那我在里面等你。”
庐音又拨通了环月基地。
“月之,定位到我们了吗?把我的摩托车送下来。”
还没等她挂掉电话,一束光送来了她的专属黑色摩托,反光镜上还提前准备好了头盔。她戴上头盔骑上摩托发动引擎,向大地道别后驶往案发现场。
原本烈火肆虐的酒吧已经被消防队扑灭,漆黑的废墟中还在冒着青烟。警察们将这里封锁,检验科的工作人员们在现场采样。
羽佳赶到了现场,由于现场封锁只能在外面拍照。庐音骑着摩托赶到了,她下车后警察直接给她开了通道她进了酒吧里面。羽佳远远地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用照相机拉近距离才突然想起来。
“那不是高坂小姐吗?”
此时一辆挂着熟悉车牌号的警察也赶到了现场。哥哥从驾驶座上下来穿过人群走到警戒线。羽佳在他进去之前逮到了他,从后面敲了敲他的头。
“羽佳,你也在啊。”
“火灾事故你超研组来干嘛?”
“我来了那还不够明显吗?”
“你是说,这次火灾是图拉瑟诺导致的?”
“那倒不是,纵火的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高坂庐音,就是那个高坂如舟的妈妈。监控里显示图拉瑟诺当时袭击了高坂的一位朋友,于是她就用酒和打火机烧了整家店。”
“那图拉瑟诺呢?”
“消失了,你和我一起进来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又能拍独家了!”
二人进到酒吧里面,全是漆黑的一片,烧焦后的味道让羽佳难以忍受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口鼻。
庐音正在和一位警察交谈。
“那么,你是原本打算把店搬了?”
“对,在市中心盘到了一个好位置。”
“这个员工你是什么时候招的?”
“招员工的事我是交给大堂经理来办的,去问他更快一点。”
“你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了对吧。”
“对,因为有很多私事,我就都交给大堂经理了。”
“高坂小姐?”
羽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是浅野小姐啊,来这里取材?”
“没错!”
“等一下,这位是谁,谁放你进来的?”
“是我。”
“浅野警官,她是你妹妹?”
“没错。”
“太荒谬了,就算你是超研组的人,也不可以借这个机会给自己妹妹近水楼台。”
“超研组是什么?”庐音还是第一次听说警察有这个组织。”
“大叔,你可别看不起我,你们一直没能侦破的那起小学连环杀人案就是我破的!”
“那只能说你运气好,而且你不是警察,只是个记者。”
“警察了不起啊。”说完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哥哥站了出来。
“好了,竟然是图拉瑟诺犯的案,就交给超研组,超研组有对这项行动的一切解释权。您就先回去吧。”
“哼!!”
这位中年警官非常不服气地离开了现场。
羽佳兴奋地拍了一下哥哥的肩膀。
“你干的太棒了!”
“争这一口气没什么意思,赶紧工作吧。高坂小姐,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是只能请你到超研组做客,接受调查了。”
“没问题,但是超研组是啥啊?”
“‘超自然调研组’,专门侦破图拉瑟诺案件的。”羽佳抢着回答道。
“可是就算侦破了,警察也没能力对付它们吧。”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是又有什么‘对图拉瑟诺武装警察’,锁定目标后会由他们出动,但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就连我哥哥都没见过,到现在为止图拉瑟诺都是连者消灭的。”
“那还真是神秘啊。”
“我们出去说吧,这里的空气快要让我窒息了!”
二人走到外面。
“对了高坂小姐,大地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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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久没和我联系了。”
“他在医院,照顾一个我们的朋友,她就是在这里被眼镜蛇咬伤了。”
“眼镜蛇?是怎么变身的?像青蛙螳螂那样变异还是像狗熊一样?”
“是变异。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既然他们出现的方式不一样,也就说明幕后黑手不止一个。不过现在线索太少了什么都查不到。”
“你好像很喜欢调查和推理,为什么做了记者?”
“小的时候因为喜欢看侦探类的漫画,上课总是偷偷看报纸上的犯罪新闻,然后模拟推理,成绩就没好过。”
“那你对一般的刑侦案件感兴趣吗?”
“有啊!!是不是有什么案子想要拜托我调查?”
“我也不知道那个案子被破了没有,毕竟那个时候不爱看新闻。”
“先说来听听。”
“十年前东都市立医院有一起医生杀人案,一位医生杀死了一家三口中的父母,但没有对他们的女儿下手。不知道那个案子最后的凶手是谁。”
“这个......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则新闻。而且类似的案件还发生过好多次。”
“这个案子很特别,因为是医生杀人,应该会特别报导才对。”
“给我点时间,我回去查查。”
“那就拜托你了。”
哥哥从里面走了出来找到二人。
“差不多了,高坂小姐,我们出发吧。羽佳,你怎么打算?”
“你要忙到几点?”
“要录完几个相关人员的口供才行,可能要很晚。”
“那我回去做宵夜等你回来。不许对高坂小姐严刑逼供!!”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就这样,庐音骑着摩托车跟着警车回了警局,羽佳则回了自己家。
长泽已经脱离危险,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大地默默坐在床边守候。她全身被汗水浸透,连床单都整个浸湿。一直昏迷的她渐渐有了意识,嘴里呢喃着。
“水.......水...”
大地振奋精神,刚要起身去倒水,转身一杯水已经递到大地面前。泽田医生巡视完病人,还没来得及换下白大褂就来到了长泽身边。
“让她喝这个,里面掺了盐。”
大地接过水杯小心地送到长泽嘴边让她一点一点喝下去。
“她的身体正在迅速排出毒素,需要补充带盐水分维持渗透压。虽然全身湿透的感觉不好过,但是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一杯水下去,长泽依然没有恢复平静,她开始颤抖,发冷和害怕。
“这是怎么了?”
“又做噩梦了,这十年来,她不停地在做噩梦。”
泽田在床边蹲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在这,安心睡吧。”
长泽非常配合地陷入了梦乡。
“虽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但她还是忘不掉小时候经历的那种恐惧。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以为自己也要被杀的时候却活了下来。但却担惊受怕了十年,还因为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看过心理医生。”
“果然。”
大地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长泽会那么怕承认错误和承担责任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却成了连者,与我们大家都在为之恐惧的图拉瑟诺作战。”
“之前说的那个杀害长泽父母的凶手,后来找到了吗?”
“.........没有,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并且不断行凶。这间医院里已经有过很多命案了,只是最近几年才稍微少点。”
“凶手是个医生,大家为什么还是一点都不担心到这里来看病呢?”
“来看病是为了活下去,人一旦为了生存,也就不在乎意外和死亡了,甚至不在乎道德和正义。医院里的人其实才是最真实的,他们想虚伪也装不出来。”
大地听完觉得有些道理。
“我先回去歇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能醒了,让她去我的值班室冲个澡换件衣服。”
大地一晚上守着长泽,不知不觉靠着床睡了过去。当黎明升起,长泽也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全身湿透地躺在病床上,大地就伏在自己的床边。
庐音结束了在警察局的一夜问话,一出警局大门发现天竟然亮了,她骑上摩托车发动引擎奔向医院。
羽佳早早来到编辑部搜查有关医生杀人案的线索,但是十年前的新闻早已在网络上被淡忘,报纸更是已经在历史中湮灭,她查不到一点线索。
一位同事跑过来对她说主编要她泡一杯咖啡,羽佳漫不经心地随便泡了一杯端进了办公室送到了主编面前。就在主编端起咖啡用勺子边吹边搅拌的时候,羽佳看着面前这位油腻老中年出了神。主编也注意到羽佳非常奇怪的视线。
“喂!你看什么!”
“主编,你在我们报社待了多久了?”
“20多年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