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心说,翠儿口中收于盒内的右耳环在她手上。老太太亲自验了一遍,事实确实与翠儿所说的不相符合。
在盒中的是左桃,沈问心手中拿的是右李。这两个放在一起,皆是一样的质地,确确实实是一对,不可能做假。
沈问心说她手中的耳环是在马车中找到的,老太太并不疑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到底如何,但事实证明,翠儿说了谎话。
这以下犯上的罪名,翠儿可担待不起。她慌了神,便本能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甄玉盈。
话是三夫人让她说的,可不关她的事呀!
沈东词趁机拍桌,借此发泄心中的郁气,
他面容冷酷的吩咐了一句,让人将翠儿拖下去受杖罚。翠儿肝胆俱裂,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饶。
她不说真话,这顿板子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在甄玉盈的威胁下,她又不敢说。
事到如今,甄玉盈哪能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来。听到外面翠儿被杖罚的痛呼声,甄玉盈大气都不敢喘。
她不明白其中关窍,只能恼怒翠儿手脚不利落,未能将她的事情给办好。
这其实是沈问心早有防备,甄玉盈虽然要做样子,但从来只是虚假的客套两句。
更衣洗漱之前,甄玉盈一反常态的百般推让,实在是让沈问心信不过她。
翠儿的手脚其实并不慢,在沈问心洗脸的时候,她飞快藏起一只取下的耳环。
更衣罢,沈问心发现少了一只。
她假意懊恼与害怕,拖住翠儿让她不能及时离开。她在医谷的这几年,也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翠儿挨着她假意安慰的时候,沈问心的指尖已经摸到了她身上匆忙藏起来的耳环。
沈问心这点把戏虽然不算毫无破绽,但应付翠儿绰绰有余。
翠儿并不知道耳环已被掉包,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白挨了一顿板子。
甄玉盈仍是不死心,还想反咬一口,把沈问心给拖下水。
她言辞恳切的为翠儿求情,在老太太面前替她做着辩解。
“翠儿她年纪小,记错也是有的。”
她自说自话了一通,就是想说不论怎样,沈问心那一刻钟里确实洗脱不了嫌疑。
能进且进过凉棚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沈问心外,剩下的三个都是家奴。
那三个都是早就提问过的,鞭子都上身了,硬是一句话也交代不出来。不是嘴太硬,就是真的没做过。
甄玉盈先发制人,自述了一番委屈。
她这样,老太太若是想偏袒沈问心,未免有失公允。
老太太却不欲同她多费口舌,拿手指了指甄玉盈,送了她“糊涂”二字。
甄玉盈有心想再反驳,却听守在门廊上的小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
秋月怕她惊扰了主子,连忙迎上去拦住了她。
那小丫鬟附在秋月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秋月神情微变,似有不忍。
原来,负责刑审的嬷嬷来报告,说是新莲受不住刑,死了。
老太太还没发话,甄玉盈率先插话道:“她最后可说了些什么?”
那嬷嬷眼瞧也不瞧她,只对上首坐着的老太太躬身报告道:“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再没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