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二两漱漱口,二两三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
一个身穿绿色大衣的中年汉子嘴里嘀嘀咕咕着出现在13号房间门口,心思不定,神情恍惚。身子左摇右晃,眯着眼睛好似腾云驾雾。忽地扶住门框,哇的一口,酸辣汤直泻一地。用袖口擦了擦嘴,打了一个响嗝,迈开步子踏进房间。
一股酸臭味随风而至,睡袍青年左手捏着鼻子,右手指着房门,对着中年汉子寒声道,“把你吐的那些玩意儿清扫干净,臭死人了。还有,记得把门也关上,有前手没后手啊。”
中年汉子醉眼朦胧地瞅了一眼睡袍青年,“谁爱打扫谁打扫,老子要睡觉了,装什么,穷讲究....”说完,不再搭理睡袍青年,左右张望了一下两边的床铺,走到老头床铺床尾的扶梯旁,蹬掉鞋子,晃晃悠悠地爬了上去。
睡袍青年冷冷地盯着已经躺在老头上铺的中年汉子,额头青筋暴露。
老头看到睡袍青年眼里的冰寒,怕两人起了冲突闹起来,连忙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子站在地上,对着青年挤出一张笑脸,“多大点事,你踏踏实实睡你的,我去把门口清扫了。”
睡袍青年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呼出一口气,“那就麻烦你了,”恨恨地看了一眼中年汉子,轻啐了一口,“什么玩意!”睡袍青年躺了下去,拉下眼罩,深呼吸几次,努力尝试进入睡眠模式。
老大娘朝着老头挤眉弄眼,“你可真会当和事佬。”
老头从行李里拿出一包纸巾,“那还能怎么着,我也有些困了,可不想他俩闹起来,搞得大家都不能睡觉。”
“你拿卫生纸干嘛,到车厢卫生间去拿拖把啊。”
“随便用纸把在门里面的脏东西蹭出去算了,”老头抽出一沓卫生纸,“我懒得跑来跑去,列车有打扫卫生的,到时候自然会把门口清扫干净。”
老大娘竖起大拇指道,“真有你的,擦屁股擦一半留一半。”
老头朝老大娘吐吐舌头,走到门口,将手上的一沓卫生纸盖在门内一侧的酸辣汤上,用脚尖按在纸上来回蹭了蹭,再将纸巾推到门外。关上房门,对着老大娘笑呵呵地说道,“搞定。”
老大娘捂着嘴笑道,“快歇着吧,明天有你忙的。”
老头回到床上,刚闭上眼睛,就听上铺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呼噜声。
睡袍青年牙齿咬得咯吱响,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恨不得耳朵上有一个开关,摁一下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就在睡袍青年已经快要习惯了中年汉子的呼噜声的时候,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一只手将行李放到房门旁边,一只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大声地说道,“对啊,你就说精彩不精彩,真没想到,住个酒店还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外面真是太危险了,所以说我不让你出来实在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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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袍青年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穿上拖鞋,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愤懑地说道,“要打电话出去打,没看见房间里有人睡觉吗!另外,进出房间把门关上,难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打开房门被别人欣赏吗?”
黑色风衣男子干咳一声,“好了,先不跟你说了,我知道泡面不够吃了,明天肯定回来。就因为跟你聊天,害我找了半天的卧铺才找到。等我回来咱们再慢慢聊,挂了啊,”挂断电话,对着睡袍青年满怀歉意地说道,“兄弟,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注意,打扰你休息了。”
睡袍青年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也不是说我多管闲事,只是我明天早上有一场重要的演讲,今晚想好好休息一下。”指了指手表的表盘,“时间已经不早了。”
黑色风衣男子瞄了一眼两侧床铺的编号,走到老大娘床铺的旁边,一边顺着扶梯爬上去,一边对着睡袍青年比了一个“OK”的手势,“了解,你放心,我保证不再发出任何响声,不会影响你养精蓄锐了。”
睡袍青年无奈地走回自己的床铺旁边,刚要躺下,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男子。女人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咯咯笑道,“哟,这么早就都睡下了啊。”
睡袍青年脸色铁青地指着房门,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关门!”
黑色正装男子满脸堆笑,回身把门关上,对着女子啧啧叹道,“还是你这边的卧铺好,多热闹啊。”
“好什么,八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一点隐私都没有,”女子拿出车票瞧了一眼上面的铺位号,走到睡袍青年对面的下铺床边,对着正装青年媚眼如丝地说道,“不如我们去你那边吧,我还没见过火车上的包间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