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悠悠醒转,只觉精神有些疲惫,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仔细回忆梦里的那些场景,却大多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像真的是梦。
“天津,陈识,耿良辰,八斩刀……”
周宁情不自禁呢喃起来,语气之中,仿佛带有一丝不舍的情绪。
他仍然记得,最后的场景……
师徒三人,在天津武行以及刚赶来的军方部队追杀下,全力施展刀法……最终九死一生逃入了火车站。
在火车呜呜的行驶声中,三人攀上了火车,一节节车厢找过去……两个女人正等在那。
“柱子,你……”
两人女人站了起来,看着满身是血的三人,周柱子被扶在中间,身上血流不止,受了好几处致命伤,更是失血严重。
周宁没有说话,被扶着坐下,眼里含着笑看着四人,然后靠着车窗,断断续续道:“师父……你们要保重。”
慢慢地,双手无力地垂落,眼皮变得沉重,最后耷拉着合在了一起……
然后,周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团白光从一扇低矮的光门中飞了出来……
一幕幕场景浮光掠影般化作了回忆……
周宁唉声叹了口气。
过去的已经过去,如果硬要说什么的话,他对这次的奇怪遭遇,还是存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拿起身旁的手机一看,面色微变,已经是将近晚上七点了。
妹妹阳雪在此期间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大意为卡里的钱已经取出,按他的要求差点把附近的小半个超市搬空,已经做好了饭,正在等他回去。
一看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周宁松了口气,又察看了下自己的身体,果然已经好了很多,病根应该除了,只是还有些病后的虚弱症象。
当即下了病床,拿好属于自己的东西,出了房门,径直往院门大步离去。
至于办出院手续等事,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是他欠下了巨额的治疗费住院费,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世界,即将陷入无法拯救的终极毁灭之中。
当然,由于这场恶病是因为医院的疏忽造成的,所以诊治的一切费用,都由医院承担。
反倒是医院多少要赔偿他一些费用。
只是,现在这些都失去了意义。
一出医院大门,周宁随手就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红桃小区。”周宁简短道。
开出租车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壮汉,见周宁面黄肌瘦,一副大病一场的样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伸出两根手指道:
“这个地方有点远,现在又是晚高峰,从市中心过去,时间得不少,别的司机都不去的,这样,两百块。”
周宁看了司机一眼,眼角闪过一丝厌恶,这是要宰他?
“如果你在四十分钟之内把我送到,铁定不会少你一毛。”
周宁冷声说完,便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壮汉司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只是随口一宰,没想到对方竟答应了。
好,四十分钟就四十分钟,为了这两百块,拼了。
当即发动油门,在车子的颤鸣中,离开了原地。
壮汉说的没错,市中心的晚高峰,一点都不可小瞧,简直是树獭的国度,慢吞吞的。
不过壮汉不愧是老司机,凭借着对道路的熟悉,在七拐八绕之下,硬是让他将两个小时都难以完成的任务,在四十分钟内完成了。
车停。
周宁随手抽出了两张红票子,往日只坐公交的他,难得装了一回大款。
至少在他看来,这已经是破天荒的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