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青山书院的山长乃是当世极有名望的大儒,德才兼备,学富五车,有经天纬地,博古通今之能。
曾是三元及第,不到中立之年已官拜三品,却志不在仕途,早年致仕后便花费万贯家财置办下这座山头,在此创办了青山书院。
从此致意于山水天地之间,一心专注研习天文地理之道。
阮娇以为,有如此传言的人,年轻时该是个倨傲不羁又随性洒脱的。
可是她又听闻他待人待己十分严厉,于是她便想着他年老了可能变成了个威严有臭脾气的严肃古板的老头。
可是眼前的人却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想象。
此时迎面走来两个气势截然不同,却都极为威严的男人。
左边的男人看着年过不惑,肤色偏白,脸颊瘦削,身材欣长,一袭月白儒袍,用同色的丝带绾着松松的发髻,脸颊有缕发丝垂落两旁,一副清风雅月宛如画中谪仙般的模样。
此时他却一手提着两根钓鱼竿,一手提着鱼篓,颇为接地气,使得他身上那股淡漠冷清的仙气消减了几分,反而是多了股落拓之气。
而右边的男人看着年岁亦不过半百,面容硬朗,身材高大伟岸,一袭素淡低调的青色儒袍,头上仅用一根朴素的木簪拢发,眉眼间自有一股威严霸气。
他们不疾不徐地踏步走来,但是每一步迈出的距离却很大,即便阮修言几个在前头跑着,与他们也相距不了多少距离。
阮娇看着两人,很容易猜出与他们一般穿着统一月白色长袍的便是山长了。
此时他们朝自己走来,如此她的左边是他们的右边。
左尊右从,看山长站右侧,男人站左侧,山长每走一步,身形都稍稍落后男人半步距离,而山长两手满满,男人两手空空。
如此差异,让阮娇不由得好奇这男人是何许人也,居然让山长如此周到陪衬。
因为他们的到来,阮娇这边瞬间安静如鸡,谢玉成他们那伙人更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唯有什么都不懂,不会看人脸色的阮修言几个大大咧咧地叫嚷着。
“小姑姑,我把山长带来了,山长还带了帮手,你别怕,我让山长教训他们。”阮修良这二愣子,一边跑得像二哈似的,一边傻乎乎地口出狂言。
居然敢使唤山长,更遑论那个看着就神秘尊贵的男人。
阮娇听了他这话,心里头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她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等着人走近。
片刻,他们就走到了跟前。
李琛打量着眼前这群学子,重点多看了几眼其中两个伤势严重的,他也不出声询问,只是语气严厉,冷声道。
“你们缘何在此,我若是没记错,此刻该是夫子们讲课授业的时辰,你们不该是在学堂上吗,身为学子当以学业为重,若真无心求学又何必来书院荒废了时光。”
“学生知错,请山长息怒。”谢玉成几人迅速低头告罪。
阮娇也跟着低头,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毕竟人家山长都点明了,他们这些此刻在这里的都是逃学的。
“既知错了,还不快快回去。”李琛蹙眉冷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