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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骑行夜莺岭 探穴沐雪峰

1

一日即过,夕阳西下,转眼间,已至黄昏,村尉老李一行人仍旧没有回来!

高台上,村正望着老李带队进入的那片山林,眉头紧锁,拧成一个川字!

这一夜,村正未眠……

“咯---咯---咯----”

清晨的朝阳中,雄鸡的鸣叫声响起……

老村正起了床,披了外衣,来至院中,打了桶井水倒入盆内。便走向墙角,拨去厚厚的蛛丝,将许久未碰的巨型石锁拎起,上下翻举了起来……

“哎!老了!”村正轻叹着,将石锁放下;

有道是:寒潮未退初春冷,山中更多几分寒。

不消数时,盆中方才还微暖的井水便开始上冻,结了一圈晶莹的薄霜。老村正走至盆前,将整个脸浸入其中,冰冷的井水迅速赶走了一夜未眠的倦意,村正晃了晃头,拿衣角擦了把脸,便再次登上高台,望向那片山林……

夕阳西下,暮色愈暗,沉郁的森林一片寂静……

“蹬---蹬---蹬!”

缓慢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只角铃从树林中踉跄地走出,向村口走来,歪歪斜斜地迈出几步后,便一头载倒在草地上……

“快!抬回来!”

高台上的村正说着,带着几名村民将那角铃抬回村中;

角羚躺在地上,微微喘了数声便断了气,村正扫视了它的全身,其周身有零星的伤痕,鲜血分别从它耳部、口部、鼻孔流出;

“这是铁蛋的角铃!”村正肯定地道;

“老李他们不会出事了吧?”掌薄老张道;

村正蹲下,伸手抚按了角铃几处脏腑的位置道:“怕是凶多吉少啊!你看,这角铃身上的伤,口子细长,不似猛兽爪牙所致,倒似被尖石,树枝刮伤,且并不致命!”

“那它是……”

“我看它七窍流血,内脏皆碎!应该是被震死的!可能是某种吼声所致!”

“震死的??吼声??”掌簿望着村正,满脸疑惑;

“通知民团,再选上十几个机灵点的,明天老子要亲自进林子看看!”

“诺!”

“对了!林中的古怪最早是洪锅那小子发现的,明天把他也叫上吧,给咱引路!”

“诺!”

又聊了一时,筹划完毕后,村正送走了众人,回忆起这几日发生的事,一股阴霾席卷而来,让村正心头感到了一阵沉重的压力。

与阿金云雨一番,待阿金疲惫睡去后;村正爬下了床,来到自己储存兵甲的武库中,行至屋角,他将一个大铁箱搬至一旁,掀开露出的地砖,从里面的石坑中取出一只檀香木盒。

打开木盒,只见其中放置着一只短刃,尾柄部分雕着缺月的纹饰。

这柄短刃虽然外表质朴,却并不寻常;其名“乌陨刃”,乃陨石打造,长同匕首,约一尺五寸,通体乌黑盈亮,刃间暗蕴红光,隐隐有血丝分布。这柄短刃乃兵中上品,其削铁如泥,能驱怪避邪,实属破敌良器,斩敌神兵,为华羲宫廷秘藏之宝,即当年被青聆会法师从华羲宫中盗出的两件秘宝之一。

这两件秘宝分别为:乌陨刃与明光舍利子。

老村正剿灭青聆会时,从其洞府中缴获了乌陨刃,明光舍利子则下落不明,多年来一直寻找未果。

老村正拿出乌陨刃后,将檀香木盒重新放好,若非遇见大事,老村长并不会轻易使用这件秘藏的宝物。

2

“什么!爹也要去!”

“当然了!村正点名叫的你!”

“好!好吧!”

一番对话之后,洪锅无奈地送走捎信人,将大门关上;

“老李这么能打的都有去无回,爹这么不能打的岂不是白白去送死!”洪锅心中念道,越想越怕;

“洪锅!明天你要去林子里啊?”奶奶轻声问道,耳朵敏锐的她刚才已经听到了全部的谈话内容;

“没事!我只是去带个路,有村正在,奶奶放心!”

洪锅宽慰着奶奶,心中却在思忖:“哎!我要真翘了!奶奶怎么办啊?嗯!!”

心中烦闷的洪锅此时突然想起一个人,忙转向奶奶道:“奶奶!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啊!”

奶奶应了一声,洪锅便带上大门,向对面一幢大树下的矮屋走去……

洪锅要找的人是老陶,一个赤脚郎中,原本并不是本村人。

一年前,老陶入山采药时,不幸坠落悬崖,落入水中,被洪锅救回零叮村,大难不死的他双腿残废,因医术颇为灵验,便开了个药摊,留在村里行医;

洪锅很少离开山里,最远的地方也只去过边市,所以他特别喜欢跟老陶聊天,听他讲讲外面的世界。

毕竟老陶多年来浪迹江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在洪锅心里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洪锅一直想出去闯闯,奈何奶奶年纪渐大,最近几年又双目失明,需有人照料,因此,他断然是走不开的;

救命之恩莫敢忘,老陶看洪锅也十分顺眼,他们二人互为邻里,闲时便在一起吹牛,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就差拜把子结拜了。

“老陶!老陶!”

洪锅来到老陶屋前,将老旧的木门敲的砰砰作响;

“来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又矮又瘦中年汉子转着轮轴,一颠一簸地开了门,探出头来。

他约莫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三角眼,眼睛不大却很聚光,散发着几分淫邪。眼角鱼尾纹如刀刻一般清晰可见,似叶脉一般,向左右两边脸颊伸张开来;他秃头无发,身形干瘦,颧骨奇高,远看颇似乌龟。下颚布满微微的黄须,笑起来时面颊深凹下去,模样非常猥琐;

老陶将洪锅迎入房内,被洪锅推回到桌案旁,便继续捣着手中的药;

洪锅坐下后扫视四周,见老陶面前的案几上,又多了几幅春宫图,中间的一副图墨迹未干,上面绘着一个肥胖结实的老人正与一名银法金瞳的少女云雨;

“老陶!你画这种东西不怕村正扒你的皮吗?”洪锅瘪瘪嘴道;

老陶一脸坏笑“哈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画的好吧?是不是很像啊?”

“哎!!”

洪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正襟危坐,语重心长地批评道:“你呀!满脑子淫邪,竟敢对尊长如此不敬,这是不道德的!”

“呸!还说我,上次是谁吵着跪求我画的果女图呀?呵!你拿回去后没少拿它问候阿金吧?”老陶呵呵一笑道;

洪锅一听,满脸通红,被噎得无言以对。

老陶歪着嘴淫笑,继续地捣着药。

“捣啥呢?这是……金枪不倒丸?”洪锅望着老陶手中臼里的粉末问道;

“对啊!村正每天都催的紧!今晚得赶紧弄出来!不然他明天又要骂人!”

“明天应该用不着了!”

“嗯?怎么讲?”

“你也知道吧,山里出怪事了,前天村正让老李带人进山去查,现在都没回来,明儿一早,他便要亲自带人进山,我也要跟去带路,哎!”

洪锅说着,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

老陶停止了捣药,若有所思道:“鸟兽不敢归巢,这事奇了,我看这林子里的东西不简单啊!寻常的玩意掀不起那么大浪来!”

“老陶,我右眼皮从下午到现在一直跳个不停,肯定没好事!明天我要是回不来了,替我照顾好奶奶!”洪锅说着,眉头愈加紧锁,表情凝重;

“别那么丧气嘛!吉人自有天相!看你面相,不会那么短命的!”

“哎!别安慰我了!就怕过了明天,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说着,洪锅将面前的白水一饮而尽,随即又垂下了头,呆呆地望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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