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相约启程的日子。
即将出行的喜悦,让小胖子王跳跳一夜未睡,清晨的时候睡眼惺忪的他和方管家拎着大包小包的行囊便来到了约好的渡口。
吴稚和王猛两夫妻都没有来送王跳跳,王猛是还有要务处理,吴稚则是单纯的想睡个美颜觉。王跳跳曾用话简问过陈婉英会不会来送他,小姑娘直接就拒绝了,她说自己受不了离别的场景,但是王跳跳回来的时候,不管多大风多大雨她都会去接他。
二人在渡口边张望了一会,却没有看到温鲤和苏栗两个人,于是王跳跳和方管家便来到了旁边的茶肆,准备坐着饮茶,等他们两人来。
天刚蒙蒙亮,所以渡口的人不多,水面上还有一丝将散未散的雾气。茶肆此时的生意很清冷,除了早早就来忙活的店家,外面的桌子旁只坐着一个老者。
王跳跳和方管家在老者对面的桌子上坐好,实在是有些无聊,王跳跳便开始打量起老者,农夫扮相的老者身穿一件蓑衣,露出宽阔的胸膛,将赤裸的脚搭在椅子上,偶尔还会用手抠一下脚底板。
看着老者拨弄着脚底板上还沾了些家畜粪便的泥土,王跳跳差点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一脸嫌弃的朝老者说道:“老头儿,你能不能注意点,我在这喝茶,你却在抠脚底板,这让本少爷很倒胃口。”
老者瞥了王跳跳一眼,耳聋一般无视了王跳跳的话。直接将另外一只腿也翘在了椅子上,同时抠起两只脚来。
王跳跳顿时脸色升起一丝愠怒,啐骂一声“为老不尊”后,便换了一个背对老者的位置,不去看他。王跳跳和那些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纨绔子弟不同,虽然他一直嘴上不饶人,但是也从来不会去欺负人。那些汴凉城的高官子弟、贵人后裔要受了这股子气,早就让奴仆带着恶犬去咬这不服管教的老头了。
在太阳又抬高了几分,渡口已经人头攒动的时候。王跳跳看到道路上出现两个人走来的身影,正是温鲤和苏栗。和大包小包行李带一堆的王跳跳不同,二人都是轻装从简,背着一个包裹,只是温鲤的腰间多挎了一根竹子。
来到了茶肆边,温鲤直接无视了一旁的王跳跳,朝着老者直接走了过去,弯腰拱了拱手说道:“劳烦前辈久等了。”
老者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王跳跳,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他看着温鲤,用颤抖的手指着老者,结结巴巴的问道:“他....他....他就是那个....裴三尺?”
温鲤笑了笑,点点头问道:“你在前辈旁边做了这么久,想必打过招呼了?”
老者眉毛挑了一下,淡淡说道:“打过招呼了,让老夫印象很深刻。”
听到了老者的话,王跳跳身体一僵,将停在半空中手指抽了回来,连忙坐到方管家的身旁,紧紧搂着他的臂膀。一旁的方管家听到王跳跳喊出那个名字后,也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生怕裴三尺一剑将王跳跳的头颅削下来。
温鲤促狭一笑,估计这两人在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摇了摇头后说道:“路途遥远,大家还是尽早启程吧。船就在渡口边。”
裴三尺点了点头后,一行人就跟在温鲤的后面朝渡口走去。王跳跳拽着方管家的臂膀,颤颤巍巍的走在队伍的最后方,死死盯着走在前面的裴三尺背影。
见到前面的裴三尺突然停下脚步,王跳跳赶忙躲到方管家的背后,方管家也是双手放在胸前,做出了迎敌的动作。只见裴三尺弯下腰,将右腿高高抬起,然后用手将脚底板上的石头抠了下来。
后方的王跳跳和方管家见他只是被石头硌到了脚,长吁了一口气。倒是前面的裴三尺,看见二人这般如临大敌的神态,摇头轻笑了一声,说道:“老夫又不是那三头六臂,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没必要这么怕。你刚才没想着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老夫一个乡野村夫,老夫便也不会仗着自己一身神通去欺负你一个同尘境的小娃娃。”
得了裴三尺这句话,后方的两人将提到嗓子眼的心都放了下来。但是还是保持着警惕,没有走到队伍的前面,生怕这个眼前的剑道第一人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到了运河边,众人看到了渡口处停着一艘不太寻常的船,帆上有富仁商行四个大字。船身和其他船只无异,但是船头和船尾比一般的船只要尖很多,王跳跳朝尾部看去,发现水下镶嵌着一个和车轮有些相似的东西,和车轮不同的是中间的木头没有直接连接到外圈上,而是留了很大空间。木头也不是直直的圆柱,而是一片片弧形的片状物。
指着水下的东西,王跳跳朝温鲤问道:“这是什么?”
温鲤笑了笑说:“这叫螺旋桨。”
没有再和王跳跳过多叙述,温鲤领着众人上了船。
船只很大,但是整艘船除了温鲤一行五人和一些杂役以及负责掌舵的人外,就没有其他的乘客了。
苏栗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其他乘客?”
温鲤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因为这艘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