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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品

把病人家属的情况告知小谭,主任是冒了风险的,一次次去参与病人私事。

押金的涉嫌还没撇清,又来一件窜掇相处之道的铁证。

和李阿细交流不畅,他是不以为意的,权当“送瘟神”,李阿细人怎么样,想怎么样,与他无关。

他公事公办,过了今晚,出了医院的门口,哪天在街头见到,都未必会打招呼。

但是,主任还是做不到,让李抗美自求多福。

他相信小谭会保密,自己解决,而不是去找小玲,冲动是他的标签,不是小谭的。

主任回到办公室,在座位上发征了一会,右手摁住胸膛,俄而,抚拍了一下,笑自己把“主任当干部”小人得志,膨胀了,所以容易冲动“上头”。

“上头”了就会拍脑门子,拍了脑门子拍胸膛,出事了拍屁股走人,这叫一“彰显专业”。

他长出一口气,趁着办公室没人,拿起电话,摇起了电话把子。

那台摇把子电话,靠手摇发电,先摇再拨号,打完电话还得手摇,通知话务员撤线。

“7……嘟……1……嘟……5……”

“喂……话务员同志,你好,请帮我接胡同口派出所,啊,我是二医院的……”

而203,主任前脚走,李阿细便叫李抗美别忙活了,快坐下。

“……哦”

来了!

要真正面对原身的家人了。

李抗美木讷地放下手中正在分类的书籍和粮票,咽了咽口水,壮了壮胆子,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她不想穿越的,身体不是她主动占据的,是吧?李抗美对自己劝说道。

如果原身没有死,也没有被父母抛弃,那她背负着原身的原生责任和义务。

可是,原身已经病死了,体温曾经达到42度,神仙难救,是她这个孤魂穿越而来,延续了原身的生命。

她是没有原身的记忆,可李阿细对李抗美也未见得熟悉。

一般来讲,乍然重逢的话,会问“你不记得我了?”、“还记得我吗?”

而相认之时,对于李抗美平平无奇的疑惑“细嫲?”,李阿细则只强调了“对,叫细嫲”。

不排除是陌生人,李抗美如是判断到。

而且,“眼屎一样白”地明显,这么久了,才有人来接她,估计她家里要么是没人了,要么就剩下李阿细一个是靠谱的。

换言之,李阿细好应付,把李阿细应付过去了,就不会被泼黑狗血了。

可李抗美还是跟“拿了人家东西不还”似的,本能的羞愧着,甚至是紧张过度,有点惊恐了。

上一次这样紧张,是在她今生苏醒后的第一次睁眼。

按说,不过是穿越回55年前罢,55年,在时间长河的尺度上,微不足道,实际的体验上,也不足以让55年前的人,都化为灰烬。

彼时的青年以下人群,大多数能活到2021年,是广场上扭得最欢快、恣意的舞者,是商场里最花俏、最大红大紫、和最时尚衣服的主力消费者。

宣称“半边身子进了棺材”的人,是骄傲地倚老卖老,根本不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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