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那日巷口救过刘若水的小子,名叫刘裕,也就是开文提到那句诗的作者,刘裕小时家贫,先丧母,后被父亲抛弃,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所以认识他的人都送他一个外号:刘寄奴。
宋代词人辛弃疾就这样描写过: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这里的寄奴说的就是刘裕了,至于金戈铁马,气吞万里,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刘裕跌跌撞撞的长大,满怀的志向和抱负需要有地施放啊,于是便参了军,成为北府兵的一员,自己勤快聪慧,拳脚也十分了得,这让北府兵统领何牢之对他十分器重,就安排刘裕做了自己的亲信,所以刘裕平日都是在何牢之府中效力的。
说到那日相救,刘裕也并非是完全的善意,一个弱女子被几个壮汉满街的追,就一定要怜香惜玉?追她的人就一定是坏人流氓?刘裕可不这么认为,他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样的反转可都是见过的,之所以会帮忙,因为那群人他都认得出,全是王国宝的家奴,何牢之与王国宝同朝为官,关系也十分的微妙,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则完全不一样了,所以刘裕便随心帮了一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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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这日在何府中教授一个小孩子拳脚,小孩子也学的有模有样,看来二人的关系还是十分融洽的。
此时何牢之回府,看到小孩子顿时兴高采烈
“祖父回来了,祖父,你看我练的怎么样?”小孩子见到何牢之,也是异常的开心,他管何牢之叫祖父,那定也是何家之人了,喊完便当着何牢之面展示了一番,身法技巧虽有待提高,但这眉宇间的英气还真配得上将门虎子这几个字。
“欢儿,真不错”何牢之一把将他抱起,笑逐颜开的说“你学的真棒,现在你那个守洛阳的父亲,都未必是你对手了呢”
“哈哈,都是刘叔父教的好”何欢小小年纪,竟也十分谦虚
刘裕在旁也是骄傲的很,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长大后绝不会差的,他听到何牢之提起了孩子的父亲,便问了一嘴“将军,不知无忌兄何时才能回来,都有些想他了”
“他啊,哎,我也不知道,最近燕国侵扰不断,洛阳的城防可是重中之重,皇后要南下打卢循,这北边嘛,也只能让他先守着了”
洛阳身处秦燕晋三国交界处,何牢之的儿子何无忌,自小就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军功无数,洛阳城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刘裕参军之后,与何无忌交情深厚,便拜了把子,其实结拜的除了他俩,还有一人,这个人以后会提到的。顺便提一嘴,无忌这个名字,可不是我从金庸先生那偷的,因为何无忌历史上确有其人而已。
何牢之想到儿子,也是思念的很,但也没什么办法,国事面前,家事只能放在后边“不提他了,说些正事”说着将何欢放下,让他到别处去玩,随后严肃的对刘裕吩咐着“明日就是上巳节,城外行宫那边布置的怎么样了?”
“将军放心,一切都已妥当,我可以确保参节各方人员无恙”刘裕十分自信
“那就好,毕竟整个皇室,王公大臣、还有随行百姓们都会到场,你身为护卫长,如果出了差错,我一定军法严办你”
刘裕双拳一抱“是,裕定不负将军所托”
何牢之刚刚交代完,就听下人禀告有客人到访,来者是同朝为官的王谧,年纪比何牢之略大,不知来此所为何事,但不管什么事,何牢之都是要见的,便吩咐茶亭稍待,随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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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茶亭,王谧倒也不客气,桌上的茶罐翻了个遍,一副满意的表情
“王大人光临寒舍,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啊”何牢之姗姗来迟,只见到王谧正在翻找茶叶
王谧没搭茬,翻了一通,也没找到什么新茶叶“我说将军啊,你府上这茶叶年年就这几样,就不能换换新的”
“哦?”何牢之有些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乎这个“哈哈,王大人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对于这茶艺的门道不甚了解,不管什么样的茶,我喝来喝去都是一个味道,您要是不满意,我差人去买些新茶便是,来人啊……”
“不必了,无妨,不换的好”王谧听完直摆手,然后坐了下来“这说明将军你不忘初衷啊,这人啊,怕就怕今天一个想法,明天又一个想法,改来改去的没意思,哈哈,没意思。”
这话说的何牢之有些不太理解,他当然清楚王谧这么个人精,一定是话有所指“王大人,不知您的意思是?”
王谧细品了一口茶水,刚才的顽童模样顿时收了起来,严肃的说“南边的卢循,可不能再任其壮大了,朝廷也是时候该发兵南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