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区区狸猫一族,我冥冷凌会怕他们啊?行了,你赶紧换你的衣服吧!半天磨蹭着也不见你人出现,到时候人家妖界要是悔婚了,你就没有人再要了,呵呵呵,那以后可就更是一个被人嘲笑的话柄了……”冥冷凌干笑着,随手将那床脚处摆放整齐的喜服拿起来丢给她。
“你赶紧给我出去!”冥捷辰一手抓住衣服,又朝着人飞起一脚。
冷凌眼疾手快,抬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腕,满脸嘚瑟道:“哈,我干嘛要出去啊,你就换个衣服而已,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你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可看的……”
“……给我放手,然后滚蛋!”捷辰一只脚站在地上跳腾着。
冥冷凌也不再浪费时间,松开她的脚腕,起身往外走,还一边叮嘱道:“时辰真的不早了,你一定收拾快点的啊!”
在关门声响起之后,捷辰就把脸对着门的位置动动嘴无声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开始自己套上这繁琐的衣服。原本以她的身份,是应该有丫鬟伺候着的,但是她从小就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因为她觉得,即便那些人嘴上不说,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很别扭,就好像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小狗,然后他们好心,才帮着自己端饭送水洗洗涮涮……
自己完全能够照顾自己,她觉得有没有人伺候不重要,主要是怎么样也应该有爹娘陪着在身边啊,如果真的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在这地方感觉像是寄人篱下一般,这日子过的有点憋屈,虽然想不到往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但也许,在嫁人之后,离开这里,成个属于自己的新家,也算是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了吧。
所以方才虽然是与冥冷凌玩笑说日后有会妖界撑腰,但是她心中到底也是有那么一两分想法,若有所依靠,应该就会慢慢淡化在魔界这些年的这些烦心事吧……
换好衣衫,黑色菱纱长裙及地,腰封一绑,再慢慢绾好头发,戴上那个看着就份量不轻的装点了许多珍珠宝石流苏的头冠,面上点些胭脂,描描眉毛,捷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长得还算可以,应该自己的爹娘长相也不差,毕竟传闻之中的父亲,可是冥游族第一美男子……但这个美男子跑哪去了?就嫌弃自己嫌弃到甚至大婚之日也不用回来看自己一眼了?他该不会是……死在外边了吧?咳咳……要是血亲消散,自己怎么着也会有所感应,一直没有,那就是还活着……是不是他们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就已经够了,就可以对自己不管不顾了?
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就有人推开房门,一个穿着黑色衣裙,长发挽起,带着一支乌木簪子,面上有几分冷清的女子走进来,看到镜子跟前发呆的人,说道:“换好衣服了,还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出来,都让宾客们等着了……”这个女人就是冥冷凌的母亲,冥游族的冥箐鸢祭司。
“哦……这就来了。”冥捷辰站起身,然后就准备往外走,结果差点就被缠到凳子腿上的过长的裙摆给拽倒了。
“哎嘿!”她一个踉跄往前扑去,箐鸢祭司赶紧一把扶住她,然后另一手拿过妆台边上放着的那黑色的头纱给她盖上,嗔怪道:“还如此冒冒失失的,以后就嫁做人妇了,可要多注意点,之后到了别人那边地界,凡事都要谨慎些,不要叫人觉得你……”冥箐鸢说到这里,就忽然闭口不言了,但是捷辰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自己一直没有爹娘管教,可不能去了妖界以后因为言语行事之类的有什么不妥当,会给人家看笑话……
“我知道了……鸢姨……”她眼前被黑纱遮住,虽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感觉视线黑压压的有些不太舒服。
“好了,走吧,脚下稳当点。”冥箐鸢扶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去,其实从小到大,捷辰还挺想把她当自己的母亲的,可是毕竟还是没有血缘,总感觉,她对自己有一定的疏离感,可是每当自己不高兴,有心事的时候,她又会在繁忙过后,来自己房间开解自己……倒是有几分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习惯了,也许以后嫁出去,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原本不算太浓烈的感情,应该会继续变淡吧……都说魔族无情,可能真的是这样,父母尚且如此,何况一个毫无血缘关系之人……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冷情一些呢……
走到半路就听到堂上那边热闹的动静了,说是参加婚宴,但也不过是趁机会能够族人之间聚一聚罢了,谁会关心她嫁给谁吗?不过这倒是少见的与妖族的联姻,也是想来看看新郎是什样子的。原本这婚礼是应该直接在妖族那边办的,但是因为毕竟是一族之长的女儿嫁人,于是就会先在冥游族地界摆宴席,然后再送亲去到妖界以后,再摆那边的宴席,捷辰觉得想想都挺累的,她可从来都不喜欢这些个繁琐的东西,到了别人家又要适应别人地盘上的规矩,前路迷茫,自己这一生,难不成就这么随意的过去了?虽然是这般大喜之日,但捷辰心中确实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哟,新娘来了……”有人看见被箐鸢扶进来的捷辰,然后一瞬间所有人安静了,但只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反正盖头蒙着,也看不清楚脸,就没什么看头了,于是下一刻就又恢复了各种谈天说地的吵闹。
冥箐鸢看了一眼厅堂中心的位置,新郎竟还没有出现,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捷辰在盖头下面撇撇嘴,新郎竟然还能迟到啊,真是……这回可不是自己丢了族人面子,而是那只狸猫精给他们的族人丢了面子才对!
“捷辰,你先等一会儿吧!”箐鸢扶她到前面站着等,然后自己就去忙其他事情了,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东看看,西看看,觉得无聊,开始踢着裙摆玩儿,周围的一切都与她真的无关。虽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她也已经并不觉得被人无视有多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