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刚吃过早饭,就有一个小喽啰过来,请三人去寨内的校场,说是寨主有请。
“哦?寨主可说过,请我们去做什么?”荀文卿放下筷子,慢悠悠地问道。
“寨主就说请三位公子去一起玩玩。”小喽啰说罢离开,刚走出门又折回来笑嘻嘻道:“世公子,咱们寨里好玩的,多着呢!”
“好呀。”世无双吃完最后一口面,笑道:“我很期待。”
“嘿嘿!”小喽啰冲世无双暧昧地眨眨眼,就满面笑容地出去了。
世无双笑着摇摇头,这个小土匪......心里想什么全写脸上了。这样简单淳朴的性格真让人羡慕啊!什么都不懂,就能够每天开开心心地活着。而懂得多的人,反而多了许多烦恼。人生在世,活着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就像墨子,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还是荀家家主,权势金钱地位都有了,但是真正开心的时候却很少。他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让人捉摸不定。
他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荀文卿,再次感叹人生不易。
“墨子,你的伤怎么样啦?”世无双笑眯眯道:“要不要去耍一耍?”
“好啊。”荀文卿笑道:“我已经好多了,正好出去透透气也不错。”
“那,司马兄?”世无双眨眨眼,一手搭在了司马瑾的肩上。
“放开。”司马瑾看向搭在他肩上的“咸猪手”,冷冷道。
“凶什么嘛......”世无双悻悻地把手一缩,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虚。他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他喝的烂醉,是司马瑾把他拖回来的......然后他酒品差,似乎是吐了某人一身......
看着司马瑾杀气四溢的眼神,世无双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今早能看到太阳升起真是个奇迹。
三人走出院子来到校场。晨光熹微,寨子里草木葳蕤,鸟啭虫鸣不断。几个小少年挥着长矛练习突刺,模样稍显稚拙。
寨里的土匪们,虽然穿着简朴,却也一副各得其所的样子。人来人往,黄发垂髫,晨光找到他们的身上,俨然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可是,这天下已隐隐现出混乱之势,这如幻象般的现世安稳,又能维持多久?到那时,这些无权无势,命如蝼蚁的人们,又该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但可以肯定的是,天下大乱的那一天,一切的一切,都将如推倒的纸牌,不可挽回了。
荀文卿在心里叹息道。
“寨主,世公子他们来了。”隔着老远,就有人通报。
“好!”贺晓瑛一身戎装,一头青丝高高竖起,正弯弓搭箭准备射箭,见到他们来了,就放下了箭:“三位昨夜睡得可好?”
荀文卿含笑颌首道:“寨主如此盛情,怎么会不好?”
“那就好!”贺晓瑛一笑,视线扫过三人,停留在司马瑾的身上。
“咦?瑾公子这身衣服......”贺晓瑛疑惑道:“怎么像是文老的?”
“是么?”不说还好,一说世无双就看到,司马瑾今日穿了一件粗糙灰色短打,由于衣服不合身,竟还有一截结实的小腿肌露在外面,与他冰冷的气质实在不符。
“哈哈哈......”世无双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就发现不对。就连贺晓瑛看他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糟了!世无双回头一看,司马瑾的脸果然已经黑到不行,一脸冰寒似在提醒,谁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啊哈哈......”世无双赶紧转移话题,一边冲贺晓瑛使眼色:“晓瑛啊,你喊我们来干嘛呢?”
贺晓瑛会意,一笑:“早就听闻你们读书人崇尚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我别的不会,骑射两项倒想向各位讨教讨教。”
说罢一抱拳,从箭袋中拿出四支箭矢来,搭弓挽箭,对准木靶。
“嗖——”第一支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箭依次离弦,竟首尾相衔,分毫不差,且都命中靶心!
“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是为‘参连’。寨主实乃女中豪杰!”荀文卿赞叹道,场上众人亦皆鼓掌称赞。
贺晓瑛挥挥手:“小意思。怎么样,无双?你也来来显显身手?”
“不不不!”世无双立刻举双手作投降状:“我这身板子从小就不行,您就饶了我吧。”
贺晓瑛一听,禁不住怒目而视:“大老爷们的,矫情啥?昨天是谁信誓旦旦地说,除了读书,啥都干来着?一句话,就说行不行?”
呃……世无双迟疑了,男人可不能说不行!
于是他立刻一把揽过荀文卿的肩,笑嘻嘻道:“行!我们的荀公子可行了!荀公子那箭术,可不得了!来,墨子,给他们表演一个,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骑射之术!”
贺晓瑛瞪眼:“荀公子肩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这也难为人家?”
“哎呀,差点忘了,这真是太可惜啦!荀公子箭术可好了呢,只可惜身体原因……哎。我也是有颗想要射箭的心,只可惜身体原因……唉,墨子,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世无双一边说,一边还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